“别!我做!”
李大壯在兩個瘦男人的攙扶下站起身來,“你要我做什麼?”
“我準備開個鋪子,不過我打理起來不方便,以後你就幫我鋪子就行。”
“就這?”
“嗯。”陸绾甯點了點頭,“至于賣什麼、怎麼做,往後我都會告訴你,如今不着急,你還能逍遙幾日。”
李大壯了然。
“我先回去了,三日後我會讓我的丫鬟到這邊來,和你們交代關于鋪子的事情,若是沒看到你們的人......”
陸绾甯笑得邪惡,“這京都城我有的是法子找到你們。”
......
世子府。
小竹擔憂地看着陸绾甯,“姨娘,您真的放心将鋪子交給那三個小混混打理?”
“不放心。”陸绾甯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躺倒在躺椅上,“那三個人到底靠不靠譜,得用時間來看,如今誰說的準呢?”
她并非是真的信任那三個人,但如今她的鋪子缺人手,去哪裡找人都得過這麼一關,還不如交給天意。
正說話間,有小厮從外面走了進來,面上帶着藏不住的喜色,“七姨娘,世子方才說,今晚上要來您這邊用膳。”
陸绾甯和小竹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詫異。
但她還是收斂了情緒,從袖袋中掏出了一錠銀子放在了小厮的手中,“辛苦了。”
小厮又說了兩句喜慶話,這才樂颠颠地離開。
“姨娘。”小竹激動地抓住陸绾甯的手,“世子總算是注意到您了,這可是個好機會。”
好機會嗎?陸绾甯轉動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地閉上了眼。
......
是夜。
沈鶴竹來得很晚,晚到陸绾甯以為他今日不會過來了。
“還在等我呢?”
陸绾甯正準備自己用膳,便聽到院子門口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
雖然有段時間沒見,但她不至于将這般好聽的聲音一起忘到腦後。
“世子。”她規規矩矩地行了禮,跟着沈鶴竹進了屋中。
“你爹的事情,如今雖然還沒有下落,但是你放心,你如今是我世子府的人,無論如何我也會盡力将這罪魁禍首找出來。”
沈鶴竹的大手覆在了陸绾甯的手上,眸中帶着讓人安心的堅定。
可分明,他是外人眼中無法無天、仗着老王爺在京都城為所欲為的小霸王。
“多謝世子。”
誠然,陸绾甯對沈鶴竹并不抱希望,若是真的能找出來,早該真相大白了。
“世子世子,不好了,世子妃又咳血了!”
又是世子妃身邊的丫鬟玉蘭。
兩人之間的溫情,似乎從不曾長久。
急切的聲音,打斷了陸绾甯的思緒,也打破了沈鶴竹剛起的興緻。
他倏地沉下臉來,“世子妃若是咳血了,你們趕緊去找府醫,每次都這麼着急找本世子,本世子是會醫病不成?”
與上回不同,沈鶴竹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不悅。
他沒有着急起身離開,反而是握住了陸绾甯的手,“沒看到本世子正在陪美人吃飯嗎?”
陸绾甯扭頭看他,欲言又止。
“世子,世子妃病得重,您也知道,世子妃每回咳血的時候,都想見您,就怕自己挨不過去。”玉蘭跪在地上,發顫的聲音帶着哭腔。
雖然沈鶴竹的行蹤并不是什麼秘密,但是兩回了,陸绾甯不得不多想。
沈鶴竹煩躁地起身,正欲離開,袖子卻被陸绾甯拽住了。
他愣了愣,似乎才想起自己冷落了身邊的人,聲音都放溫柔了些許,“甯甯乖,本世子去看一眼就回來陪你,若是你困了,就先睡吧。”
他以為陸绾甯是在挽留他,躁郁的心情忽然好了些。
陸绾甯:......
她無奈低笑,倒也不怪沈鶴竹會如此多想,是她逾越了。
她松了手,卻也起了身,站到了沈鶴竹的身側,擡頭看向他那雙不解的眼眸。
“世子,妾身自進府還沒有去拜會過世子妃,今日不知是否有機會,同世子一同去探望?”
陸绾甯的聲音宛若輕柔的羽毛,悄悄拂過男人的心尖,連他的耳根都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自......自然。”
沈鶴竹輕咳一聲,率先出了院子,隻是那一本正經的腳步中,又帶了些許的錯亂。
......
世人皆說,世子偏愛世子妃,就連院落都是挑的僅次于主院的院子。
因着世子妃是鎮國大将軍的獨女,名喚趙雅娴,因此便将院落取名為雅娴院。
院景如名,雅趣、閑适,院子的兩邊種了兩棵松柏,兩側鋪滿了不知名的花草,蟲鳴隐隐作響,卻不讓人煩躁。
院子的左側擺了一張案台和兩張石凳,案台上放了一副未下完的棋盤,但若是深谙棋藝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棋局無解。
主屋的後頭種滿了竹子,本該是讓人心神舒暢的景色,卻在這夜裡無端地升起一股陰森詭異之感。
屋中不斷傳來咳嗽的聲音,帶着嚴重濕咳後的嘶啞。
沈鶴竹在屋外頓住了腳步,蹙緊了眉頭不知在思索什麼。
而一旁的玉蘭卻是一刻都等不及了,見沈鶴竹沒有進去的打算,連忙走到他的身旁,聲音急切,“世子,世子妃咳得如此厲害,您不進去看看嗎?往日裡,您不都是着急陪在世子妃身邊的嗎?”
她說着,眼神若有若無地落在陸绾甯的身上,其中意味,但凡是看到的人,都心知肚明。
“可是......”
沈鶴竹話音未落,便見一個衣衫褴褛的男人從屋中倉惶跌了出來。
他渾身染血,卻在看到沈鶴竹的時候,原本失神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他費力爬到了過去,抓住沈鶴竹長袍的下擺,氣若遊絲地懇求:“世子......求您......救救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