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潋滟,凝睇含情。
江清似乎真的被這樣的眼神打動,擡手托着他後頸往前壓,寅九順從她的動作,前傾上身,本以為她會吻一吻自己,但随着她的動作,他的臉頰隻擦過她耳廓,脖頸貼上她肩膀。
江清低頭聞他頸後的味道,沐浴後留的淡淡花香還在,江清便又扶着他脖頸把人托起稍許,又從後頸一路嗅聞到喉結,鼻尖輕觸喉結,寅九不自覺吞咽了一下,喉結滑動。
鼻尖抵着他的喉結,一路往上,點到下颌處頓了一下,換做柔軟的唇印在上面,緩緩上移。
寅九想起昨夜,那柔軟潮濕的唇舌是如何對他肆意取奪的。
他的喉結劇烈滑動了一下。
眼裡的水色更加氤氲,心裡已經開始期待。
這時江清突然退開了。
怎麼不親了?
寅九有些錯愕。
江清隻是一笑,垂眸摸了兩把眼前人光滑的臉,手就落到寅九衣領上,撫了撫衣料,覺得不如平日裡經手的料子柔順。
伸手拉過他的領子,湊到眼前觀察料子,發覺是絲棉,看着也不甚新,便松開了手,撫着寅九肩膀道:“庫房裡可還有皮裘?”
柳梢從陰影處走出,道:“上好的狐裘都分發給各院了,次一等的狐裘還有,上好的貂裘、兔裘也還有。”
江清挑着寅九下巴,輕笑:“我記得貂裘是黑色的,拿一件來,正配美人雪膚紅唇。”
柳梢蹲身一禮,便回身去取庫房鑰匙。
寅九聽江清的意思要拿貂裘給自己穿,還是上好的,心中難以抑制地湧出許多喜悅來。
皮裘價值不菲,在所有衣服裡是最昂貴的。
擁有一件好皮裘,穿在身上,走在外邊,是件體面又顯擺的事。
寅九還沒穿過這樣好的衣裳。
小姐肯把這樣一件皮裘借給他穿,哪怕隻是在江宅裡穿穿,在江清今夜宴請的客人跟前顯擺一下,寅九都歡喜得很。
江清是個合格的商人,察言觀色的本事過人。
送一件貂裘出去,在日進鬥金的她看來不算什麼,隻是寅九這般歡喜倒叫她臉上也有了些笑意。
誰都喜歡自己送的東西叫人歡喜的。
柳梢飛快取了貂裘來。
寅九當場就脫了自己的絲綿大氅,換上百兩紋銀也難買得的貂裘。
穿在身上,轉了一圈。
江清讓柳梢帶他進内室去照鏡子。
柳梢輕快地撩開幾重簾幕,點燃内室的燈。
寅九跟在她身後,看到了内室裡擺着的一人高的檀木嵌銀鏡,卻不及照自己的相貌了,先是伸手摸了摸鏡子光滑的鏡面。
這麼大的銀鏡,不知道要多少銀子才做得起來。
被江家的闊氣手筆驚得呆了片刻,寅九才在這極适合照人的鏡子前打量起了自己。
江清走到他身後,笑谑道:“你也是花魁,怎麼看着這般沒見過世面,不過一件貂裘罷了。”
寅九瞪大了眼睛,手牽貂裘的系帶,不确定地問:“小姐難道要将這件裘衣送我?”
江清詫道:“不然為何給你穿?”
寅九喜得呼吸一滞,還沒想到如何言謝,臉上已經滿是笑容。
江清看得好笑:“真是沒見過世面的。”
寅九福身行禮,歡歡喜喜地道了謝,又道:“我見的世面确實不多。”
寅九注視着江清,認真道:“我這男花魁的名頭,有多半是看熱鬧的人覺着男人選花魁是件稀罕事,當時又沒什麼特别出挑的姑娘,給我擡上去的,其實并不如正經花魁娘子受人歡迎,這個男花魁名頭隻是玩笑罷了。”
江清上前把他的臉掰到和自己眼前,端詳着這張俊美的臉笑了笑:“我看這張臉,是擔得起一個花魁名頭的,并非他人戲谑之言。”
寅九的眸子像小狗一樣,總是濕漉漉的,泛着一層分外瑩潤的水光,讓人不自覺被他的眼眸吸引目光。
江清看得分明,那雙眼睛看向自己的時候,總仿佛含着許多情。
但幾分真幾分假裝,江清心裡清楚。
江清不認為才見第二次寅九會對自己有多少感情。
她也并不在意寅九有沒有真感情。
被一往情深注視的感覺不錯,這雙眼可真好看。
江清漫不經心想着,擡手一壓寅九的下巴,示意他低頭。
寅九謹記在江清跟前要乖順聽話,讓做什麼就做什麼,順從低頭。
下一瞬,江清便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