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不中,立刻和馮稹鬥在了一處。
馮稹持刀迎戰,覺得不大對勁。
和剛才放冷箭的人不一樣,黑衣人明顯武藝高強,且骁勇善戰,絕非泛泛之輩。
而且此人力氣奇大,短短幾個來回,就震得馮稹手臂發麻。
突然,躲在暗處的葉春深大喊了一句:“小心!”
馮稹一偏頭,彎刀幾乎貼着他的臉劈下,重重砍在他身後的門闆上,有什麼東西被砍破了,胡麻油的氣味飄散了出來。
馮稹反應奇快,不等黑衣人拔刀,立刻以肘重擊對方腹部,痛得他倒退一步,彎刀也被迫脫手,釘在門闆上幽幽地泛着雪夜的冷光。
黑衣人見情勢逆轉,立刻吹響了指哨。
隻聽雜亂的腳步聲快速逼近,眨眼之間,巷口又出現了三個黑影。
此前的黑衣人也謹慎地退後幾步,與後來者形成包圍之勢,他低喝一聲,其餘三人一擁而上把馮稹困在中間,自己則沖着葉春深藏身的地方去了。
方才葉春深出聲提醒暴露了自己的存在和方位,也成為黑衣人追殺的目标之一。
幽深昏暗的小巷裡,接二連三響起東西滾落的動靜和匆忙混亂的腳步聲,顯然有人在躲,有人在追。
馮稹以一敵三,雖不落下風,心中卻開始發急。
葉春深雖出身将門,卻并不善武,更何況他還飲了酒,如果叫黑衣人逮到,幾乎沒有反抗的可能。
馮稹決定速戰速決,腳下賣個破綻,對方中的一人沖了上來,被他一刀斃命。
剩下二人纏鬥片刻,又被馮稹砍殺一個,還剩下一人,馮稹卻來不及殺了。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痛呼,是葉春深踉跄着跑了出來,後面緊緊跟着的,正是方才追他而去的黑衣人。
馮稹反手一刀,将纏鬥的對手逼退幾步,匆匆朝葉春深奔去。
夜晚光線稀微,葉春深又披着鬥篷,瞧不出他是否受傷,但從他變得粗重的呼吸聲中可以聽出,這個重文輕武的少年郎已經體力不支,快到極限了。
馮稹幾個縱躍,快步擋在葉春深身前,剛剛好擋住黑衣人刺來的兵器。
隻聽當的一聲,刀與刃猛烈地撞擊在一起,幾乎擦出火花。
在兵刃反射出的一閃而過的寒光中,馮稹瞥見對方使用的兵器極為怪異,不似刀也不似劍,刃窄而尖,對他手中的刀對拼時力量不足,但十分靈活。稍一受制,立刻就滑開了。
馮稹不敢大意,與黑暗間與對方數次交手,兵刃相接的聲響接連不斷。
就在這時,破空之聲再次響起,幾道飛矢直直朝巷尾飛來。
幸好射箭之人應該離得很遠,準頭并不好,沒有射中任何一個人,卻擊落了懸挂在牆上的雜物,掉在地上發出重重的一聲悶響。
此間是不少店鋪和攤販聚集之地,七零八碎的東西堆滿了街頭巷尾。就如那天馮稹用一顆核桃救人的情景一般,掉落的雜物打落了挂在下頭的扁擔,又連帶着撞翻了旁邊的瓶瓶罐罐,一時之間碎裂聲接連不斷,胡麻油的氣味陡然濃郁起來。
連番的動靜終于驚醒了此處的住戶。
吱呀一聲,旁邊的門開了。
一個睡眼惺忪的老翁從門裡探出頭來,手裡舉着一盞油燈,迷迷瞪瞪地道:“客官,可是要打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