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理由并不影響簡檸心情,她快樂的從中選自己喜歡的。見她拿了兩個在手裡,還要看其他的,許硯時很小氣的都收起來:“十一點了,克制一點。”
簡檸眨眨眼睛:“那我吃完面包,還可以喝粥嗎?”
許硯時有點無奈:“你确定吃得了這麼多?”
簡檸點頭:“可以,我保證!”
“行。”許硯時答應不過一秒,又反悔,“面包隻是墊肚子,你先吃半個,等喝了粥還餓,再吃。”
“為什麼?”
簡檸開始咬面包,這家店的面包很有名,但在這附近沒有分店,她之前有次想點外賣,發現要買四個以上才能送,放棄了。這會兒吃到真的滿足,恨不得一口氣吃完一整個。
嘗了面包,她又撕開蛋糕包裝,咬了一口,眉眼都彎起來:“好吃,你很會選嘛。”
撺掇他,“要不你也吃點兒?偶爾破例一次沒關系的,不會胖。”
許硯時瞧着她,目光有點沉,好像在看一個叛徒,又像是看白眼狼。
簡檸莫名其妙:“怎麼了?”
“粥是我做的,蛋糕是買的。”能一樣嗎?
許硯時點到即止,起身去了廚房。
簡檸手裡的面包瞬間沒那麼香了,她又咬了一口,戀戀不舍的放下,跟過去看他。許硯時打開電飯煲,将白粥盛出來,電飯煲上有建議水米配比,他嚴格遵循,粥的濃稠度剛好。
簡檸深吸一口氣,特别實誠的誇:“好香,不稠不稀,剛剛好,原來你這麼會做飯。”
這叫會做飯?許硯時乜她一眼:“少拍馬屁。”
語氣平淡,唇角卻是往上的。
簡檸于是繼續:“真的,看起來就好吃,我能吃三大碗。”
“行了,自己拿勺子。”許硯時端着粥出去,背對她的時候,眼裡不覺染了絲笑意。
肉松送來的時間剛好,許硯時看她吃得香,也陪着喝了一碗。
吃完粥,簡檸感覺舒服很多,人沒那麼乏力,隻覺得有點困,回浴室刷了牙,借着生病的由頭,毫無負擔躺到床上。沒一會兒,許硯時也收拾好進來。
“今天麻煩你了,為我耽擱一晚上。”她先開口跟他說,控制語氣,盡量顯得不那麼客氣,“我好了,你也……早點去休息吧。”
許硯時正摘腕表的手一頓,擡起頭,目光筆直的朝她看過來。
結婚兩年多,他們差不多是從陌生人開始的,從禮貌客氣到相敬如賓都用了一年。他不是沒有幫過她,她也不是沒跟他道過謝。但不知怎的,這一刻聽她這麼說,他心裡有點異樣。
而且聽她這意思,是在趕他?
談不上不高興,但也絕不高興。
簡檸靠在床頭,素淨的臉顯得有些蒼白,許硯時沒有說話,先去衣帽間将外套和手表放好,猶豫一下,又去外面拿來醫藥箱。
“量一次體溫再睡。”
電子溫度計不知何時沒電了,他翻出備用的水銀計,甩到三十五度下遞給她。
簡檸見他語氣淡淡,眉眼都顯得冷清,回憶剛才他看過來的一眼,愣了下才接過。
定時五分鐘,量出來溫度37.5,又有一點低燒。
許硯時沒什麼表情:“手機放在床頭,晚上不舒服打給我。”
“嗯?”簡檸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你……”
“我睡客房。”
“……”
“我這幾天晚上都睡那邊,等你好了,周末再回來。”
“……”
簡檸看着他冷峭的眉眼,将挽留的話咽回去,他有輕微潔癖,對睡眠環境要求高,她如果晚上咳嗽或是鼻子堵了,呼吸不順,是會影響到他。
她輕輕嗯了聲,許硯時見她沒反對,立刻收了溫度計,起身快步往外走。
剛到門口,卻被簡檸叫住,他停步,轉身面對她,眼神示意她說。
簡檸猶豫幾秒,斟酌措辭:“晚上我們走的時候,媽好像很生氣,我明天要不要跟她道個歉?”
“不用。”
“這樣好嗎?”
“你去道歉除了找罵,沒有任何用處。”許硯時語氣有一絲不耐,“我今天跟你說過,不需要你去讨好任何人。”
“我知道,但是……”她不知道怎麼說,“大嫂生日,我們這樣一走了之,總是不太好。”
“我剛才已經給大哥打過電話,大嫂那裡我明天會再補送一份禮物當做賠禮。至于我媽,等她後面氣消了,我會跟她解釋。”
簡檸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不滿意她,婚後孫柔找過她不少麻煩,也當衆給過她難堪。
在這個問題上,許硯時從未當過隐形人,也總是站在她這邊,幫她說話。用李悅琪的話說,許硯時光憑這點就打敗百分之八十的男人。
知道護妻,不會勉強妻子跟自己的母親低頭,不會以“我媽對我好,你就該替我孝敬她”這種狗屁思想PUA妻子,真的是太優秀了。
但簡檸卻一點沒感覺輕松,偶爾甚至會感覺惶恐。許硯時跟孫柔再怎麼吵,他們總歸是母子,沒有隔夜仇。反而許硯時越是幫她說話,孫柔就越讨厭她,認定是她氣量小,從中挑撥才引得母子關系不睦。
不然為什麼她嫁進來前,他們關系很好?為什麼秦菲就沒有她這麼多事,需要許馳洲出面?
——孫柔的原話。
簡檸覺得事情好像進入一個死圈,孫柔為難她,許硯時幫她出頭,孫柔記恨她,但她總不能因為這個結果,就開口讓許硯時以後對她不管不顧吧?
雖然他不要求她讨好許家人,但隻要他們還是夫妻,必要的人情往來總是要有的。隻要她出現,不光是孫柔,還有一堆看不慣她日常行徑的親戚,會幫着孫柔揪她錯處,說教她,給她難堪。
簡檸一想到這種狀況會無限惡性循環下去,就覺得頭痛欲裂,她知道問題的根源在哪兒,如果她的家庭背景跟秦菲類似,如果她是孫柔接受的人選,可能壓根不會有這些事。
可事已至此,無法改變,她又該何去何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