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挂好,衣服換好,水果擺好,蘇瀾才終于又坐上沙發。
離家這麼久,回來就是伺候人,連聲像樣的問候都沒有。這算哪門子小姐待遇啊。
蘇瀾癱軟望天,還要因為坐姿不夠端正被胡雪蘭念叨。
【撐住啊蘇小姐!】
【你是傻白甜,你是賢惠的乖女兒,你是不會生氣的!】
好吧!
唠叨的話她都左耳進右耳出,把他們都屏蔽了,自己在一旁看起電視。
剛選到個想看的台,遙控器還沒放下,自家親爹不滿的咂嘴又傳過來了。
“要不,瀾瀾你還是先回房吧。”
蘇志偉窘迫朝她擺擺手,意思沒她事了,待在這也是打擾他們。
說實話,蘇志偉實在想不明白,那麼成熟有魅力的業界大佬,到底怎麼看上自家這個啥也不會,還沒心沒肺的小女兒的。
硬要說的話,兩個人也就屬外表最相配。或許大佬就喜歡漂亮花瓶這一款的?
等蘇瀾叼着顆櫻桃回房間了,蘇志偉才百般慎重地問出心裡想法:“司臣啊,你對我們家瀾瀾……是認真的?”
“她這孩子心思幹淨,也單純。長這麼大,我都不讓她和異性有太多接觸……”
“我老了,你們年輕人的想法啊,我也猜不透。”
接下來這話一說出口,惹人不高興的風險可就高了。
反複斟酌,蘇志偉還是決定要說:“我實在是擔心,你會不會……隻是想和她玩玩。”
胡雪蘭在一旁聽得冒冷汗,手藏在身子後面,快把丈夫襯衫都抓皺了。
現在得罪了黎家,已經相當于被大半個北城都拉黑了。要是這兩個人真能修成正果,那麼一切好說。可要是不能……
“有蘇瀾在身邊,我很安心。”
到底是她父母,闵司臣并沒什麼架子。茶杯見底,他提起茗爐,主動替蘇志偉沏上一杯,聊表心意。
“也希望,您二位能夠放心。”
茶杯親自敬到眼前,蘇志偉受寵若驚地接下,神色總算是欣慰。
騰出手也安撫着胡雪蘭:“瀾瀾能托付給司臣你,我們啊,絕對放心!”
房間内,蘇瀾正收拾着奧地利帶回的行李。她門沒鎖,蘇羽笛象征性地敲兩下,直接開了進來。
正好看見她一堆新買的珠寶首飾,蘇羽笛挑了挑眉:“他倒是舍得給你花錢。這樣也好。”
“姐?”
蘇瀾放慢手中動作,聽不懂她意思的樣子。
“要不然怎麼說你傻呢。”
蘇羽笛自顧自坐下,沒外人的時候,她也會跷二郎腿:“我是看不出外頭那個男的有多愛你。”
蘇瀾背對着她,沒出聲,在心裡偷笑。
想不到吧闵司臣,你也有淪為“那個男的”的一天。
蘇羽笛轉着座椅,玩着自己頭發:“當然,愛情這種東西本就指望不上。你還小,我不潑你冷水。”
蘇瀾舉雙手贊同她,但拿着戀愛腦人設,怎麼也不能亵渎了神聖的愛情。
咬咬牙:“姐,或許是你還沒遇到真愛呢。”
“哈,真愛。”
蘇羽笛的嘲諷不帶掩飾,“也就騙騙你們小孩子的東西。”
她不再開玩笑,臉色沉下來:“蘇瀾,老實告訴我。你身上那些傷,是不是他弄的?”
“這是很嚴肅的問題,你不準撒謊。”
察言觀色這方面她沒犯過錯。他對她的冷淡、她對他的癡迷、他們之間不對等的地位差距,種種迹象都在暗示這段戀情絕不健康。
男人嘛,喜歡年輕漂亮的無可厚非。她隻希望蘇瀾能多長點心,為蘇家也多博一份利益。
這個圈子,吃人連骨頭都不吐。
“怎麼可能啊姐!”
蘇瀾無奈的樣子,好像委屈她不信任她:“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而已。”
“他可好了,還幫我上藥來着。”
靠,明明是她給他上的藥。替姓闵的說話,心裡還真不是滋味。
不想再聊這個,蘇瀾挑起别的話題:“對了姐,你和馮昱城相處得怎麼樣?”
很久沒提到這個名字了,但蘇瀾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可不是來湊數的路人甲。
蘇羽笛頓了頓,随口應付:“就那樣。他忙他的,我忙我的。”
這口吻,說明還是有在保持聯絡。
“對了,闵司臣有沒有提起過,和馮城科技的合作項目?”
問題抛出口她就後悔:“算了,他怎麼可能和你聊這些。”
“會聊的!”
捕捉到關鍵詞,蘇瀾眼睛都亮了,“是那份生物芯片的合作案吧?”
想來當時要不是她,馮昱城那份策劃案現在都不一定通得過呢。
不對,蘇瀾仔細回想,當時闵司臣說的好像隻是讓他重做——會看在她的份上,重新考慮?
“看來你還是有點用處。”
蘇羽笛少有地對她表示認可,支起上半身,神秘地壓低音量:“馮昱城這個項目含金量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