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又恣意,那調性尤其勾人。
“……??!”
“你……!”蘇瀾被他的無恥震驚,望着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真是想罵都挑不出詞!
“……變态!”
病房門終于打開,護士推着一車器械出來:“已經結束了。”
“還好送來的及時,沒什麼大礙。留院觀察五天,沒有其他不适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蘇瀾記下護士交代的注意事項,拜托闵司臣在門外等她一會兒,自己推門進了病房。
黎慕思倚着枕頭,勉強支起上半身。剛洗完胃,她面容很是憔悴。
望見蘇瀾,她緩緩張開蒼白的嘴唇:“為什麼要救我?”
“為什麼不救?”
蘇瀾拉了條椅子坐下,反問她:“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的。”
無法反駁的理由。
黎慕思自嘲地笑笑:“……是我對不起你。”
“其實,你從來沒有做錯什麼。”
她已經輸了,輸得很徹底:“是我一直在強求,不屬于我的東西罷了。”
“你真有那麼喜歡他?”
蘇瀾其實很想告訴他,闵司臣早就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人了。可即使在原著中,男主角最終也沒有選擇她。
“怎麼可能。”
黎慕思卻否認了。望向窗外,已經決定放下一切:“我隻是需要成為他的妻子。”
“我需要這個身份。因為除此之外,我什麼也不是。”
意外,卻也不那麼意外的答案。
此前也有聽聞黎家的情況,黎慕思的處境,并非無迹可尋。
“其實我都知道的。”
她話音淡淡的,隻是陳述事實,“黎丞緒會那麼叛逆,也是因為我。”
“一旦他變得更聽話、更有用,父母一定棄我如草芥。”
蘇瀾能理解她,糟糕的家庭足夠毀掉一個人:“……今後,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可能會離開這裡吧。”
離開這裡,她才有将人生重新開始的可能。
“你知道嗎,”她偏過腦袋,釋然地笑笑,“其實我設計了好多種對付你的辦法。我還挺佩服我自己的。”
“不過,都不重要了。”
現在,她終于可以将這些話随意說出口,“放心吧,我放棄了,我不會再……”
“不行。”
蘇瀾心中一緊,回過味來。
不行,黎慕思可不能現在放棄,否則一周後的劇情怎麼辦?!
她還要假摔栽贓她呢!
怪不得今天黎慕思摔杯子的那一刻,世界線不穩定度立刻就升高了!
但現在該怎麼辦?總不能,求着别人加害自己吧……?
冷靜下來,蘇瀾抿着唇,努力想把這話說得正常一點:“我接下來想說的話,可能有點奇怪……”
“這麼說吧,你願意和我合作嗎?”
“合作?”黎慕思不大明白。
“沒錯。”
“我希望,你能繼續針對我。”
蘇瀾看着她的表情從疑惑轉為驚恐,連忙解釋:“總之……我也是有一些難言之隐!”
“作為回報,我可以提供你想要的資源與情報。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不能追問任何情報的來源。”
抓住她的興趣,釣起她的胃口,蘇瀾将談判繼續下去:“你其實很有商業頭腦,隻是父母一直在阻礙你的發展。我相信,你早就有自己的想法。”
黎慕思指尖陷進被子裡,冷冷笑道:“好啊,那我想知道,我父親什麼時候能死。”
“很快,撐不過今年冬天。”
蘇瀾很快給出一個答案,具體到有些可怕:“死因是胃癌晚期。”
在黎慕思的震驚當中,蘇瀾将一切描述得平靜和緩:“與我合作,事成之後,我還可以再回答你兩個問題。”
黎慕思提出這個問題不是開玩笑的。她本是想勸蘇瀾打消念頭,因為除了父母和她,不應該還會有人知道,她父親的身體确實已經出了問題。
這次父母外出,根本不是度假,而是去海外尋求更好的治療方案。
黎慕思是個聰明人,她不打算浪費精力去調查蘇瀾到底是怎麼掌握這一切的,她隻需要知道,并接受,眼前這個曾經被她當作傻白甜的女人,真的有能力給她帶來價值。
“我願意合作。”
機會往往是不容猶豫的。
黎慕思沉下目光,話音笃定:“說吧,你需要我做什麼。”
為了不顯得太過突兀,蘇瀾隻問她還準備了哪些對付自己的手段。一周後的慶功宴,果然也在她的計劃之内。
“就用這個方案,就這麼辦。你繼續執行你的計劃,我也保證配合。”
安排妥當,蘇瀾松一口氣:“在其他人面前,你隻要繼續保持讨厭我的模樣就可以了。”
離開之前,蘇瀾轉給她一筆醫藥費。
黎慕思最後叫住她,頓了很久才決定開口:“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你的目的一定不像我這麼可笑,隻是想嫁給闵司臣吧?”
蘇瀾手搭在門把,停在原地,過去與現在的一切在腦海閃回。
她的目的啊……
沒有回頭,透過病房門上那塊透明視窗,望見了坐在走廊對岸的闵司臣。
他抱着臂,挑眉望她。
總是那樣矜貴,醫院冷闆凳也能坐出皮革沙發的氣質。
蘇瀾笑了笑,“或許正好相反。”
是希望有一天能離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