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湘怡的期末考試也結束了,但她在實驗室攬了活,因此也不閑着,此刻正在看文獻寫實驗計劃。林風清今年下半年畢業後要去美國留學,她要争取學院出國交流的機會,去美國陪他。因此,考試雖然結束了,甯湘怡也并不輕松。
“咚咚”,外面響起了敲門聲,甯湘怡起身從貓眼一看,是杜雨晨,感覺給她放了進來。
杜雨晨一進門就立刻撲到甯湘怡的懷裡哭了起來。“湘怡,我錯了。湘怡,對不起,你都是為了我好,我不該那麼說你。”
甯湘怡趕緊拿了紙巾替她擦眼淚,“好了,别哭了,不管怎麼樣,你都還有我。”
“你說的對,他許不了我未來的,我想清楚了,我們結束了,之前是我太蠢了。”
“好了,别哭了。”甯湘怡拍她的背替她順,“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我想好了,和他談分手,然後畢業後出國留學。我們當初高中畢業時說好的,我們還有夢想,不是嗎?”
看看她紅紅的眼裡又泛起了光,甯湘怡的心也放了下來,理了理她的頭發,抱住了她,“是啊,我們還有夢想。而且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都還有我,我們永遠是好姐妹。”
經過一天的情緒劇烈,杜雨晨下定了決心和過去說再見。她打開日記本,在本子上寫下:Death is only the beginning。她要跟過去說再見,開始她的新生活。
她給自己敷了張面膜,給眼睛做了個冰敷,出門的時候還給自己畫了個淡妝。她背起書包回了學校,去了圖書館,借了兩本德語書。托福的考試,她已經考過了,要去德國留學,她需要通過今年的德福考試。從圖書館出來前,她給李柏崇發去了短信,約了見面的地點。
晚上,杜雨晨到了他們常見面的日料店等他,李柏崇比預訂的時間晚了十分鐘才到。
“不好意思,家裡有事,來晚了。”
其實是想說因為陳佳佳在家,所以不好出門吧,杜雨晨并不點破他,隻是溫柔說道:“沒事,吃吧,我點了你喜歡的三文魚腩和金槍魚大腹,今天的肉質特别好,嘗嘗。”
杜雨晨今天出奇的溫柔,另李柏崇有些意外:“我怎麼覺得你今天心情特别好。”
“考試結束了,可以放假了,心情當然好。”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他會演,她又何嘗不能演
吃得七七八八的時候,杜雨晨把他送給她的木偶娃娃拿了出來,放到了李柏崇的跟前,它手上挂着她的那枚戒指。
“什麼意思?”
“我們分手吧。”杜雨晨一臉平靜。
“雨晨,你在鬧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給我點時間,等我……”
“我沒有在鬧,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杜雨晨打斷了他,“你許的未來,我怕是等不到了,也不想等了。愛過你,我就當做是青春犯的錯,當做是一場經曆。謝謝你曾經給我過的溫暖,我們好聚好散,無怨無恨。”
“雨晨,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說,還是甯湘怡跟你又說了什麼。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了嗎,離婚,我需要一點時間。”李柏崇還試圖挽回。
“那我要你一周内拿到離婚證,你做的到嗎?”
李柏崇沉默。
“你不用再想怎麼應付我,我替你說,拿不到。我們都是成年人,我知道成年人的婚姻從來不隻是愛情,還有利益。你不可能離婚的,對嗎?你想讓我生個孩子,隻怕不是想給我名分,而是陳老師給你生不了孩子,才想到我的吧。”
“我……”
“所以,趁我們對彼此還有好感的時候,我們好聚好散吧。沒有必要等到撕破臉的時候再分開,說着老死不相往來。
“雨晨,可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沒有婚姻的感情,最後也都隻是死無葬身之地。我确确實實愛過你,但我們注定不會有結果,也确确實實可以結束了。”說這話的時候,杜雨晨特地微擡着下巴,避開李柏崇的眼,她生怕眼淚會不争氣地落下來。
“今天的飯,我買單。”杜雨晨說着,把一張金色的會員卡放在桌上,這是因為她喜歡吃這家店的日料,李柏崇特地給她辦的。把卡一方,她拎着包去了前台。
結完賬,她并沒有回去的意思,而是直接走向了門口。快出去時,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李柏崇還坐在位置上,看着戒指發呆。他一個人坐在那裡,在熱鬧的店裡顯得形單影隻,格外凄涼。
杜雨晨轉身大步朝外走去。
冬天的風,如刀割般吹在臉上,可是她卻覺得心裡暖暖的。心裡的大石頭放下了,反倒覺得輕松很多。
學校已經放假,杜雨晨每天的活動路線幾乎就是公寓——圖書館——食堂。她在校園裡偶偶碰到過李柏崇,也隻是大大方方地喊一聲“李老師”,随後便擦肩而過。
他也曾約過她,想談一談,但都被她拒絕了。
隻是連續幾個晚上,她都可以看見有一輛非小區的車輛停在公寓樓下。她知道,那是他的車。每天他都會固執地停上一段,但每天她都依然固執地不接他電話,見面也不理會他。
在連續停了7個晚上以後,第8個晚上,那輛車沒有來。
大概,這就是真的結束了。杜雨晨翻開日曆看了看,農曆二十七了,她也該回家了。
時間是療傷最好的良藥,而人是容易忘卻的動物。
等到來年開春,在開學的時候,他們在校園裡再見面時,一切又都回到了最初的起點,你是老師,我是學生,在師生一場之後,随着課程的結束,兩人的生活就是相交線,過了交點以後,再無瓜葛。
偌大的校園,當你再不想見一個人的時候,相見,原來并不容易。
不知不覺到了大三的學期末,大學的六月總洋溢着一種離别的氣息。雖然自己還沒有到畢業的時候,但作為準大四的學生,看着上一屆的學長學姐在陸續做着道别,心裡總難免有一點傷感。
這個學期杜雨晨搬回了宿舍住,因為孫奇要畢業了,幾乎每天都能聽到美娜奇哥長奇哥短的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