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警察來了,杜志洪和杜母先是停頓了一下,随後又調轉對象開始訴苦:“警察同志啊,你不知道啊,都怪家裡養了個白眼狼……”
“警察同志,這裡有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經過。”杜雨晨打斷兩人的話,從胸口摘下那枚胸針遞到了警察的跟前。
“有什麼話到局裡去說。”
何彥華自稱是目擊者,然後跟着餐廳的一名服務員,一起做筆錄去了。
警局裡,杜母還倚老賣老,一直在賣慘喊疼,喋喋不休地訴說着自己的家門不幸。杜雨晨卻隻是靜靜地看她演戲,随後把那種蜻蜓胸針交了出去。這不是個普通胸針,而是隻小攝像頭。何彥華交到她手裡的時候,她就發現蜻蜓的眼睛其實是小攝像頭,這是之前公司試做的樣品。“我這裡有剛才事情經過的所有錄音錄像。”
這話一出,杜志洪和杜母瞬間愣住。
民警導出了攝像頭裡記錄的東西。
在事實面前,杜志洪啞口無言,但杜母還在糾纏:“我一個老年人,也不懂什麼法,隻知道兒女孝順父母天經地義,而且長輩管教晚輩順理成章,怎麼就違規了呢?我這……”
“你們涉嫌擾亂社會治安,诽謗敲詐他人,要予以行政處罰。如果認錯态度惡劣,必要時從嚴處罰。”
杜母這才不情願地閉上了嘴。
“杜小姐,請問你怎麼會随身攜帶攝像頭,這有什麼特殊的目的?”另一位民警單獨對杜雨晨做筆錄。
“因為我怕他們傷害我,我的父母離異後,因為金錢問題,父親糾纏過我很多次,之前甚至追到了學校裡來。”說着,她亮出手腕上的疤,“我的父親曾經逼得我在學校割腕。”說着,大滴眼淚滾落。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既然要演,就一起演吧。
民警又問了幾個問題,杜雨晨一一作答。
有錄像證據加上服務員和何彥華的口述的經過,事情清晰明了。杜志洪和杜母被行政拘留了,并扣以罰金。
看着兩人吃癟,杜雨晨的心裡卻沒有太多的暢快,隻覺得疲憊。
走出警察局門口,她看着天,不禁歎氣: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一天會被叫到警局做筆錄,為的還是家庭紛争。她覺得自己的生活簡直就是八點檔的家庭倫理大戲。
“發什麼呆?回去了!”身後傳來何彥華的聲音,“我的車在那邊。”樹蔭下停着一輛黑色路虎。
回去的路上,副駕駛上,杜雨晨呆呆地望着窗外,看着高樓大廈次第褪去。良久,她才轉過頭,說了句:“謝謝!”
“小事!”何彥華偏過頭看了看她一眼,“沒想到你還是挺聰明的,一開始我還擔心你認不出來那是個攝像頭順手把它丢了。”
如果真是那樣,他也做了後手,那家餐廳的老闆是他朋友,到時候讓服務員偷偷地把攝像頭或者錄音筆帶進去。而且有一點杜雨晨沒發現的是,那個包廂和隔壁包廂陽台是連通的,當時的何彥華就坐在包廂外的陽台上,隻不過窗簾擋着,加上裡面的人無心欣賞窗外的風景,并沒有注意到他。
“我又不傻。”她一個工科出身的人,在國外也進修過精密儀器制造,這點門道都看不出來,豈不是笑掉大牙了。不過沒想到每次家庭的鬧劇都被何彥華看到了,在學校是,在單位也是。他們的無恥超出了她的想象,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沒底線的事來。
“是啊,你可是我們的天才少女。”我們最優秀的系花。後半句話他咽在了嗓子裡。
“哪裡有什麼天才。”校園裡的榮光早已消失在了時間的煙塵裡。“對不起,今天又讓你看笑話了。”
“沒什麼,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何家大家族的那些爾虞我詐和利益紛争,更是杜雨晨想不到的。
回到單位,今天這班是上不下去了。杜雨晨坐在位置上畫設計圖,滿腦子那些紛亂的畫面,隻瞪着眼看着那些線條在紙面交織,卻成不了型。辦公室的同事也都知道杜家二老大鬧的事,也時不時望向這邊,面面相觑。
臨下班的時候,龍軒突然叫住了大家,“鑒于這個季度大家的業績很不錯,上周又完成了2個大單,為了獎勵大家,今天我請大家吃飯,唱歌。”
辦公室一片歡呼聲,年輕的老闆就是好,把大家當兄弟。
杜雨晨卻毫無興緻,她累了,真的累了,“龍總……”
正當她想要開口回絕,龍軒仿佛洞悉了她的想法,搶先一步說道:“龍軒,你可是我們的大功臣,必須參加。”
晚餐是一家粵菜館,全公司的人也就坐了兩桌,何彥華坐在了杜雨晨這桌,龍軒則坐在了隔壁桌。葉竹青一向是個爽快人,吃得津津有味,不忘向杜雨晨推薦:“雨晨,你嘗嘗,這家店的菜品好吃的。”她給杜雨晨夾了個蝦餃皇。
杜雨晨興緻缺缺,但還是禮貌性地嘗了嘗。艇仔粥、蝦餃皇、雞仔餅……不得不說口味都很正,是她喜歡的味道。
老貓看着那一份份小小的菜品,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粵菜的這些茶點都是小小的,感覺根本吃不飽。喝茶,也喝不出什麼感覺。”
寶哥調侃他:“這不就是來點清淡的清清嗓,通通腸胃。你想喝酒,一會非給你幹趴下。”
葉竹青對這裡的菜品很是滿意:“我感覺你們是山豬吃不了細糠,油大的吃慣了,都吃不了清淡的了。”
美食總是容易幫人忘記煩惱,看着大家說說笑笑,杜雨晨的心情也忍不住好了很多,主動提出:“你們要是不嫌棄,什麼時候來我們吃飯,我給你們做。”
“那我一定要去。”葉竹青攬着她的手臂,她以為杜雨晨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沒想到還會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