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晨和何彥華約了在他的公寓見面,去拿優盤。他的公寓也在學校周邊,甯湘怡送杜雨晨去到了他的公寓樓下,“需要我陪你上去嗎?”
“不用了,有些我們自己的事情,總要自己解決的。”湘怡已經幫了她太多了。
“那一會,我來接你。有情況就叫我,我一直都在。”
“好的,有需要我會給你打電話。”杜雨晨下了車,和甯湘怡招招手,随後轉身進入樓道。
這邊是老式的排屋,沒有電梯,何彥華的公寓在4樓。這裡她以前也隻來過兩次,卻沒想到原來記憶裡的路線,竟然那麼清晰。
杜雨晨按下門鈴,門幾乎是瞬間打開。
“外面冷,快進來。”何彥華将她拉了進去。
“你在等我?”
“嗯。”
11月底的北京,夜間溫度已經低至零下,房間裡有暖氣,杜雨晨解下了圍巾。何彥華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裡捂着,“手好冰。”她比以前更瘦了,骨節分明,白皙的小手上血管清晰可見,他心疼地搓了又搓,一點都不像在冷戰。
“冷不冷,要不要喝點紅糖水。”何彥華拉着她在沙發上坐下,給她拿來了薄毯,茶幾上薄保溫壺裡放着事先泡好的紅糖水。他給杜雨晨倒了一杯,用手拿着杯子試了試溫度,“你喝一點,應該不燙了。”
“我沒事。”看樣子,他還以為自己流産了,杜雨晨也沒有去解釋,隻是說:“優盤呢?給我。”
“好,我去拿。”何彥華起身進屋。
杜雨晨坐在沙發上打量着周圍,因為是老公寓,房屋的布局和裝修風格還是2000年前後的風格。何彥華進行了重新粉刷,裡面新添的家具,都是黑白灰的時尚簡約風,打理得很幹淨。灰色的布藝沙發,很舒适。
屋裡很熱,杜雨晨脫下了大衣,露出裡面修身的米色毛衣。
何彥華很快拿着手提電腦出來了,看到杜雨晨脫了外套,上前将毯子披在了她身上,“你怎麼把衣服脫了,着涼了怎麼辦?”
“我沒那麼虛,你這屋挺熱的。”
但他依舊強勢地幫她蓋着,不準她拿下來。“不準拿下來,不然我就一直抱着你。”
杜雨晨聽了卻是臉一熱,之前還說着要井水不犯河水,現在卻又玩這麼霸道的關心。她不是矯情的人,沒有再掙紮,抓緊談正事:“好了,我不拿,你快把東西給我看看?”
何彥華打開電腦,從文件夾裡調出了之前的錄像和照片,一個個打開。照片多是山洪來臨前拍攝的,多是風景照,沒有什麼特别的。
“你想找什麼?”何彥華已經将照片逐個點開,全都看過一遍了,也沒有什麼特殊的發現。
“你從頭再放一遍,把圖像放大,我再看一遍。”杜雨晨并沒有解釋,何彥華雖然疑惑,依舊照做。
“停,把照片放大。”杜雨晨興奮地叫起來。有一張照片排到了隔壁營地的畫面,帳篷邊的人戴的鴨舌帽正是杜雨晨看到過的那頂。“這個能放更大,或者技術修複把照片弄更清晰嗎?”
“照片修複,需要點時間。你就是要找這個嗎?”
“是的,我想确認,那天陳佳佳和何彥俊是不是也在雲山。”
“他們兩個怎麼了,在你落水的時候做了什麼嗎?”
杜雨晨并不否認,“你先把所有可能有用的畫面都找出來,一會再跟你說。”
何彥華已經大概得知了杜雨晨的用途,目标清晰了,幹活也越發麻利起來。隻見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很快,4張可疑的照片被挑選出來。随後打開圖片修複軟件,逐步修複。很快,畫面中的人逐漸清晰了起來,因為是俯拍,大多是頭頂的畫面,但有一張拍到了那人的側臉,與陳佳佳很是相似。
“錄像時間比較長,看起來比較花時間,你要不休息會,我幫你找,找到了告訴你。”何彥華怕她累。
“沒關系,我跟你一起看,兩個人找,也會快一點。”
畫面逐幀播放,兩人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看着電腦裡的畫面,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緊挨到了一起。
兩個人共同合作,盯着畫面的不同部分,整段錄像看完,共截取出了10個可疑片段,然後就是視頻修複。
牆上的始終已經指向10點,杜雨晨不由得打了個哈欠。何彥華看着杜雨晨一臉犯困地模樣,不免心疼:“你先休息,我先修複。等結果好了,我叫你。”
“那我回去了,明天再來找你,或者你把修複好的内容直接發我網盤。”事後不早了,太晚回去會影響甯湘怡。
杜雨晨坐久了,站起來伸展了下身體,随後準備去拿一旁的圍巾。
“雨晨,别走了,留下來。”何彥華從身後抱住她,将頭埋在她的頸窩,“今天早上是我不好,不該跟你吵架,但我心裡真的很痛苦。你不在身邊的這些日子,其實我每天都過得不開心,但又拉不下臉來找你。今天早上我是很生氣,我氣你不告訴我,連給我一個知情選擇、為孩子争取的權利都不給我。回來之後我也冷靜思考了,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無關孩子。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沒有在你身邊,我真的很懊惱。希望給我個機會,讓我照顧你,彌補你。”
他在她的頸窩留下細密的問,“答應我,别再丢下我好嘛?”
杜雨晨雙眼已淚光閃閃,她咬着唇,不知道怎麼回應他,安靜地傾聽他吐露心聲。
“而且你知道嘛,每次你跟甯湘怡在一起的時候我會有種自卑感。因為她雖然是女生,卻是甯家的長女,甯家産業的第一繼承人,弟弟妹妹們都很擁護她。甯家的産業全部股份由甯家人持有,百分之七十掌握在陳京華和甯子文手裡,而且甯子文對她是放手狀态,她擁有絕對的自主權,所以她做什麼都充滿了底氣。她可以自由調動手裡的各種資源,我卻做不到。外人都看上江山集團家大業大,但是股權分散,裡面各種勢力錯中複雜,暗流湧動。我沒有資格像甯湘怡那麼任性,可以為所在乎的人不顧一切。很多時候,我的内心也被撕扯得很痛苦。”遵從本心,他隻想做個技術宅,跟着杜雨晨過平靜的生活,但為了他的母親,他不得不去争,不得不陷入名利場的泥潭。“我有時候會痛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你,給你想要的。但我從未想過欺騙你,這麼多年,我愛的隻有你。之前我讓你等我三年,隻是想等于羽翼豐滿了,有了自己的勢力就可以跟父親抗衡了,到時候我就能風風光光地娶你進門。華晨的事,讓我認清了一個現實,一旦自己實力不夠強大,便隻能讓對方扼住命運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