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秋後算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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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學院有考試,陳佳佳做監考。當她把封好的卷子交到科教科,從行政樓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杜雨晨在門口等着她。“陳老師,好久不見!”
陳佳佳看到她,臉上先是閃過驚訝,随後是厭惡。“還真是禍害遺千年啊!我還是奉勸一句,沒事還是别回母校了,免得德行有虧,給自己母校潑髒水。”
杜雨晨面上不愠不怒,依舊是笑臉相迎:“這也是我想對陳老師說的,德行有虧的人還是不适合為人師表的。”
陳佳佳氣得不行,卻還是竭力維持面上風度冷嘲熱諷:“看來杜小姐嘴上功夫真是了得,當初選機械真是屈才了,應該學個藝術啥的,以後當個交際花。”
“謝謝誇獎,當初我可是系裡辯論隊的主力,至于藝術造詣,那自然還是要高陳老師幾個level的,現在去看以前學院的迎新晚會的錄像,都還有我主持和表演的節目。”耍嘴皮子氣人這事,她也不是不會。
陳佳佳見嘴上占不到便宜,旁邊還有學生來來往往,也不想跟她再做糾纏。“現在沒了工作,就等着母憑子貴嫁入豪門了,果真是閑得很。我還有工作,就不奉陪了。”她白了杜雨晨一眼,準備離開。
“你可以走,但我相信不久,你就能收到警方的逮捕令了。”
陳佳佳聞言一怔,面上故作鎮定:“你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你不用跟我賣關子,我指的什麼你心裡清楚得很。不想我報警的就跟我來。”
現在正值枯水期,荷塘的水很淺,那些繁盛翠綠的荷葉,現在隻剩下幹枯的莖稈立在水中。兩邊的蘆葦變得枯黃,風一吹,蘆花四起。
現在正值冬天,學生都不愛往這邊來,亭子裡空蕩蕩,倒是個說話的去處。
四下無人,杜雨晨開門見山:“我叫你一聲陳老師,是對你最後的尊重,也是給你最後的體面。雲溪山洪,我溺水時候,帳篷的地釘是你拔的對不對?在江城商場的相遇,也是何彥俊串通你故意的對不對?還有利用流浪狗攻擊我,也是你做的對不對?”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自己運氣不好就把什麼事都推到别人身上?你當是演電影嗎?”陳佳佳攤手,一臉鄙夷地看着杜雨晨。
“做沒做你自己心裡有事。雲山那次,我剛好在調試無人機,我同事把你作案行為都拍了下來。至于流浪狗的事,我通過監控已經看到了是你從學校附近帶走了法鬥,帶到鼓巷。你可以否認,但是我可以提供視頻作為證據。那天你栓毛豆的時候,手上沒戴手套,那門上的鐵皮上還留着你的指紋。你可以跟我嘴硬,但是證據不會。”說着杜雨晨從包裡掏出了幾張照片,一張是她在雲溪邊的照片,一張是她和何彥俊吃飯地照片,還有一張是她抓走那隻法鬥的照片。
果然,看到這些照片,陳佳佳的臉色就變了。
“這些隻是照片,我還有完整的視頻。涉嫌故意殺人,要判多少年呢?”
“是啊,既然要死,那不如一起!”陳佳佳竟然突然發狂朝杜雨晨撞過來。
“啊!”杜雨晨沒站穩,眼看着就要朝後倒去,說時遲,那時快,突然一隻手從旁邊伸出來,撈了她一把,扶住了她。是事先躲在蘆葦從裡的甯湘怡出來救了她。杜雨晨吓得直拍胸脯,湘怡趕緊扶她在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還不等陳佳佳反應過來,甯湘怡給了她一記掃堂腿放倒,随後将她的雙手反剪到身後,頂膝壓住她的手。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瞬間便将陳佳佳放倒。
“私下跟你談,就是想給你一條生路,但是你不知悔改,還想害雨晨,那我們法庭見。”
“等一等,湘怡。”眼看甯湘怡要打電話叫人,杜雨晨制止了她。“陳老師,我想問一句,你就那麼恨我嗎?”
“以前的事是我不對,但我們并沒有發生什麼實質性的關系,而且現在井水不犯河水,不再聯系了。我無心破壞你的家庭。”
“呵呵,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關系,說得好聽。你勾引他,勾到了,又把人甩了,還說得自己那麼無辜,你們是散了,卻把他的心偷走了。以前我也知道他娶我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我爸,很多時候都是在逢場作戲,可是自從你出現過以後他連演戲都變得敷衍了。你不過是玩了一場,卻偷走了他的心。而且,你居然,居然還懷孕了。”
“孩子不是李老師的。”
“我知道他一直想要孩子,我早年拼事業,覺得孩子什麼的先放放。可是當我真的想為他生個孩子的時候,卻發現我已經卵巢早衰了,幾乎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我為他做了3次試管,都失敗了。可是你呢?為什麼偏偏你就能懷,還是雙胎。為什麼老天要這麼對我?為什麼我就是比不上你……”
她失去了一個大學老師的矜持,此刻最普通的市井女人控訴着生活的不公。
杜雨晨和甯湘怡面面相觑,湘怡終究還是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