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清高倔強呢?為什麼她總是覺得心裡空蕩蕩,原來那顆熱血的心髒已經在豪門腐朽的生活中千瘡百孔。
她擡手摸了把眼睛,手指微濕。
——
何彥華去廣州出差,杜雨晨去了機場送她。他走在VIP通道,卻還是一步三回頭最後才上了飛機。
直到再看不到他的身影,杜雨晨才轉身。
老何:“杜小姐我們回去吧。”何彥華這次出差帶了江南和自己的秘書,随行的還有兩個企劃部和市場部的人,老何留在江城照看杜雨晨。“王阿姨今天下午就到。”何彥華已經給她找好了保姆照顧飲食起居。
兩個人一前一後往回走,沒走幾步就撞見了柳微漪,臉上是不悅的表情:“杜雨晨,我要跟你談談。”
江邊的舊碼頭,欄杆鎖鍊已經鏽迹斑斑,兩艘油漆斑駁的的船在水裡飄蕩,幾個破舊的集裝箱放在碼頭上。現在是枯水期,水位較淺,江山帶着泥沙的黃。
“你約我來這裡幹什麼?”這邊一片蕭瑟,人煙稀少,看得杜雨晨心裡毛毛地。
柳微漪看着江面淡淡開口,聲音沙啞而傷感:“你想和彥華哥在一起,你真的了解他,了解何家嗎?”她今天渾身透着莫名的感傷,不似平時那個傲嬌的小姑娘。
“何老爺子跟我爺爺最早就是在碼頭上讨生活,何老爺子是個出色的機修師傅,我爺爺在碼頭上裝卸貨。他們就是在這裡一點點打拼,何老爺子從修船去了造船,我爺爺後來有了自己的運輸隊……何家和柳家是世家好友。”
這些往事确實是杜雨晨所不知道的。“但你現在既然和何彥俊走得近,為何又要糾纏不清?”
柳微漪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繼續說:“小時候,我和彥華哥曾經一起在少年宮上課。那個時候我在學素描,每天對着畫紙張塗鴉,我坐在窗邊的位置,回廊對面是建模班。那個時候我就記得經常看到他在窗邊做建模,他很帥,很能幹,得過很多獎。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回何家,我很想認識他,有的時候就偷偷去他們班門口看他。隻是沒等我有機會認識他,我8歲以後就再也沒在少年宮見過他。我們這樣的家庭,很難選擇自己的婚姻,後面我爸跟我說是何叔叔家的兒子的時候,我隻是覺得我們是世交,他是A大的高材生,年紀相仿,是個青年才俊。總是比找個比自己大很多的老男人強,就想着相處一下。”
她一邊說,一邊沿着台階往下走。“我對他印象不錯,就想着跟他在一起挺好,直到你的出現,打破了我的生活,打碎了我的驕傲。我想着和何彥俊在一起,想氣他,可是他的眼裡隻有你,竟然還挺高興。本來也沒什麼的。“她說話的聲音有些哽咽。“可是那天我在何宅書房裡看到了那些模型,原來他就是小時候隔壁班的那個小哥哥……”
杜雨晨沒有想到他們還有這樣的故事,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
“杜雨晨,你把彥華哥還給我,好不好?你把他還給我!”
柳微漪突然情緒激動起來,來拉扯杜雨晨。
“你把他還給我……”
杜雨晨怕她情緒太激動,傷到自己的孩子,連連後退,退到了集裝箱後方。
“啊!”卻不想身後突然伸出了一隻手,拿着帕子捂住了她的嘴,帶着一股刺鼻氣溫,随後眼皮一沉,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杜雨晨醒過來的時候,隻見四周黑黝黝的,雜亂地堆着些麻布袋和蛇皮袋,破舊的大鐵門,高高的氣窗,這看着應該是間倉庫。她動了動手腳,發現雙手被反剪在身後,雙腿也被綁了起來。所以,這是被綁架了?
她沒敢出聲,小心打量着周圍,轉過身,就看見柳微漪就躺在她身後,同樣雙手雙腳也被綁了。她看了看,沒有看到其他人,她用身體撞了撞柳微漪,“微漪,醒醒,微漪,快醒醒。”
柳微漪這才悠悠轉醒,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幾乎是立刻流下淚來,又驚又怕,“這是哪啊?”
“噓!”杜雨晨示意她壓低聲音。
“你們都醒了。”4個男人戴着黑色的頭套從貨堆後走了出來,居高臨下看着她們。
“你們要做什麼,要錢嗎?要錢我可以給你們,你麼放了我。”柳微漪眼淚汪汪。
為首的男人蹲下來,玩味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掃了掃,最後目光落在一言不發的杜雨晨身上,捏住了她的下巴:“長得挺不錯,一會兄弟們開開葷。”
“謝謝老大。”随後身後幾個男人爆發出笑聲,看向杜雨晨的目光就像狼看着肉。
杜雨晨強迫自己冷靜,大鬧飛速運轉着,想着怎麼謀取一線生機,眼神卻是帶着恐懼和怯懦,讓人我見猶憐。“你們别碰我,要錢,我可以給你們錢。”
“有一個人換贖金就夠了。至于你,好好伺候我們。”說着他竟直接伸出狼爪從杜雨晨的大衣領口滑下去,在她胸上掐了一把。
杜雨晨咬牙不讓自己叫出聲,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大哥,求求你,别碰我,我也很值錢的。你要多少錢,說個數,我讓家裡給你湊齊了。”
“小美女,你長得不錯,可是身價不如人家,總需要拿一個開刀的,就隻能是你了。”
杜雨晨聞言心上一凜,綁架一般無非報酬或者求财。對方打探過她們的身價和底細,所以是有預謀而來。兩個人質用于要贖金總比一個來得劃算,對方卻更願意折辱她,顯然是有人指使。既然軟得不行,那就來硬的,杜雨晨突然畫風一轉:“誰指使你們的?放了我們,幕後主使給你們多少錢,我給雙倍。”
對方沒有想到杜雨晨會突然這麼問,明顯一愣。但就是這片刻的遲疑,讓杜雨晨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想。“你們肯定是調查過我們了,她是九洲集團的千金,我是江山集團未來的少奶奶,同時得罪兩家,你想想你們逃得掉嗎?放了我們,我們給你的數額,隻會比你們幕後主使更多。”
為首的男人目光陰鸷地看着她,擡手撫上她的臉頰,細嫩如嬰兒肌膚,手感不錯。“啪——”下一秒,就是擡手一巴掌,打得杜雨晨臉都偏了過去,發絲淩亂。随後他掰過她的臉,惡狠狠地道:“自以為是的女人,自作聰明,小心自己死得很慘。”随後他拿出一塊帕子,塞進了杜雨晨嘴裡。旁邊的柳微漪被吓得大氣都不敢出,任由他們拿出帕子堵上了她的嘴。
那幾個男人沒有再猥亵她們,反而起身走了。
沉重的鐵門,被拉開,随後又被關上。透過開門的縫隙,杜雨晨看到了門口一片綠樹,所以她們已經被帶離了碼頭,看樣子是在郊區的倉庫。
柳微漪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坐在那裡吓傻了,眼淚汪汪。
杜雨晨則顯得比她冷靜得多,他們動怒了,說明被她猜中了,所以試圖以暴力掩蓋被拆穿的惶恐。背後就是有人指使。她手上的戒指還在,柳微漪耳朵上的鑽石耳釘,項鍊都還在,他們的根本目的不是在求财,不然這些值錢的東西不可能不收走。所以他們更多是來尋仇的。
何彥華遠在廣州,現在應該剛落地吧,老何多半已經通知他了,他應該急壞了吧。
外面的人一定也在找她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人來了。但此刻她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