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準備載着何彥俊去最近的醫院包紮。

“王警官，直接回江城吧，我的傷不礙事，我想先送微漪回家，這兩天她受到了很大的驚吓，吃了不少苦。”

柳微漪聽着，眼中淚光點點，“一定很疼吧。”那把刀還插在何彥俊的左肩上沒有拔，衣服上的血迹已經幹涸，但車内空氣中還飄蕩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沒事，一點小傷不要緊。”他艱難地扯扯嘴角，手抓着她的手。“你一定吓壞了，閉上眼睡一會，很快就能回家了。”

被勾起了可怕的回憶，柳微漪眼睛一酸，抽抽搭搭哭了起了。“雨晨是不是死了。她掙脫了繩索，電死了一個歹徒，打傷了一個，本來想着趁機逃出去的，卻沒有想到激怒了他們，直接放了一把大火要燒死她。”

“你說什麼？”

“你說什麼？”

何彥俊抓住了她話裡的内容——杜雨晨電死了一個人。

副駕駛的女警官也轉過頭問她:“柳小姐，你說杜小姐電死了一個人，是真的嗎？”

————

杜雨晨下午醒過來的時候，何彥華并沒有在，倒是蘇婧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你醒了。這兩天你受苦了，彥俊忙去了，我來看看你，這兩天你好好休息。”

“餓了沒有？我讓王媽給你做了桂花糖藕、玉米排骨湯、紅燒蝦仁、炒甜豆，你吃一點。如果不合胃口，讓王媽重新做。”

“阿姨，沒關系，我不挑食。”她不是個重口腹之欲的人，前陣子隻是胃口不好，這兩天倒是好些了。

“你還叫我阿姨呢。”

杜雨晨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你難道不想做我的兒媳婦，叫我一聲‘媽’嗎？”她的臉上是一貫溫婉大方的微笑，隻是眼神中沒有了以往的冰冷。

杜雨晨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有這麼大的轉變，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

“确實，你不是我最鐘意的兒媳婦人選。但我看得出來，彥華是真的很愛你。這次去廣州，他是肩負重任，可是聽見你出事了，他剛落地就趕了回來。”為此，何江大發雷霆，但何彥華不為所動，隻是聯系安排自己手底下的人去尋找杜雨晨的線索。昨晚離家後徹夜未歸，今早給她打了電話也隻是告訴她杜雨晨找回來了，住院了，讓她幫着照顧她。

她還記得他那略顯無奈的聲音：“媽，我不知道可以信任誰”，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我沒法一直陪在她身邊，你幫我照顧她好嘛？”

其實自他成年後，他們母子很少有交心的話，這是他難得的懇求。

“我不是個不講情理和冷血的人，我也希望他能幸福。曾經我确實對你有過偏見，以為你不過是個想借男人上位的女人，但後來我也看到了你的倔強，你的能力。我相信有你陪在他身邊，他會更快樂，也會更強大。”

“我會找合适的時候，說服他爸爸，成全你們。”

蘇婧讓王媽把帶來的吃的在餐桌上打開，然後自己扶着杜雨晨在桌邊坐下，親手為她盛了湯。

突如其來的轉變，杜雨晨受寵若驚，“謝謝。”

不過這頓飯吃得并不舒心，杜雨晨還沒有吃完，外間響起了敲門聲。

蘇婧正準備讓王媽回絕，對方已經推門進來了。

“我們是警察，你就是杜雨晨嗎？”

“是啊。”對方一身制服，多半是為了綁架案而來，她也想過警察會找她來做筆錄。

“你目前涉嫌一起謀殺案件，請跟我們走一趟。”

杜雨晨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應該是被電擊的老四，他們抛棄了他，肯定是葬身火海了。“你們說自己是警察，請出示自己的證件。”

對方依言掏出了證件。

“我們也是受害者，而且雨晨是孕婦，現在身體不方便，還是改天吧。”蘇婧擋在了她的前面。

“因為這次綁架勒索案又牽涉命案，市裡也很重視這件事情，還請你們理解和配合。”對方也知道蘇婧的身份，說話還在客氣。

“我跟你們走一趟。”老四的事，她算是正當防衛，剛才聽蘇婧說柳微漪已經找到了，有她這個目擊者，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蘇婧：“我陪着你一起。”

——

審訊室裡，頭頂一盞明晃晃的燈，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四面都是冰冷的牆壁。

杜雨晨第一次來這裡，坐在冰冷的椅子上，隻覺得有種寒氣從腳底升起。兩個警察坐在杜雨晨的對面，面容嚴肅。

警察慣例問了些姓名、年齡、工作之類的事，随後進入正題。

“你認識那些人嗎？”

“不認識。那天是柳微漪約我去老碼頭聊聊，然後突然就有幾個人竄了出來把我們兩個迷暈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