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湘怡第二天真就帶着杜雨晨去栖霞山水庫釣魚去了，經過比想象的愉快。回來之後杜雨晨對甯湘怡的欽佩又多了幾分。電視新聞上，關于之前那起綁架案和爆炸案新聞甚少，隻說犯罪嫌疑人已抓捕歸案，已經完成了案件偵查，證據收集完畢，法院已經立案，隻等20多天後開庭。一切步入正軌，安排妥當，甯湘怡沒有在江城過多逗留，回了北京。

轉眼到了平安夜，一陣寒潮襲來，氣溫驟降，雖然是大晴天，但空氣還是帶着刺骨的寒意。杜雨晨的肚子已微微隆起，穿在厚厚的羽絨服裡并看不出來。頭上戴着毛呢帽子，圍着圍巾，何彥華還是不放心，讓她戴上了手套，腿上是加絨打底褲和厚厚的加絨靴子。杜雨晨照照鏡子，黛眉緊鎖，“你這簡直把我穿成了粽子，這穿得快趕上我在北歐滑雪了。”那時候穿的滑雪服，可能還比現在輕盈帥氣些。

“不許摘下來，萬一受涼了，有得你受的。”何彥華強勢地拉着她的手，出了門。今天他約了婦産科的醫生，帶她去産檢。今天他沒有讓老何開車，選擇自己開車帶她上醫院。他臉上的淤青已經褪去了，穿了灰色的羊絨大衣，英俊的面容、寬肩窄腰的身材，堪比模特。他牽着她走在醫院的過道裡，俊男靓女引得周圍的人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這是家公立醫院的國際門診，主打技術一流，服務好，因為和何江鬧得不愉快，何彥華沒有帶她去江山集團旗下的醫院。

做超聲的時候，何彥華也一起陪了進去，看着B超探頭下，灰色畫面中兩個初具人形的小家夥漂浮在羊水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心髒的在跳動。

這感覺，很奇妙。

杜雨晨把手機遞給何彥華讓他拍了一小段動态視頻。

何彥華此刻隻覺得心潮澎湃，張口就問了個很俗的問題：“醫生，我們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性别鑒定是不允許的。是個好，就對了。”

何彥華還愣愣的沒有反應，倒是杜雨晨先反應過來，“醫生是龍鳳胎是嗎？”

醫生隻笑笑，不說話，沒有否認。

回到診間，杜雨晨拿出今天的超聲單，還從随身的包裡拿出一個文件夾，裡面整整齊齊歸類着每一次的檢查單。何彥華這才反應過來她怎麼不背平時她最喜歡的那兩隻小包了，拎了個布袋子就出門了。

杜雨晨一直擔心自己胃口不好，寶寶長得不好，但主任醫師說寶寶長得還不錯，器官發育也沒有見到明顯異常，心裡的大石頭才落地。後面又詢問了一些注意事項和後續的産檢内容，兩個人喜滋滋地出了門。

回去的路上，何彥華摟着杜雨晨的腰，随意地聊着：“聖誕節了，給你買個包，想要Kelly還是Birkin?”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不是女孩子包治百病嗎？”他印象中，蘇婧和何彥青就有各色各樣的包包，在衣帽間放了一櫃子。

“還好吧，我有包，隻是愛馬仕太貴了。”她沒想到何彥華怎麼突然提買包的事。

“你不是喜歡格蕾絲凱莉嗎？Kelly最早不就是為了懷孕的她設計的嘛，我覺得也很适合你。”今天看着她一個時尚女郎拎個布袋子去産檢，很可愛，卻又有點違和。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格蕾絲凱莉？”她好像沒怎麼跟他聊過她喜歡的電影和偶像之類。

何彥華覺得她問了個很傻的問題：“看你的穿衣風格就知道。”他還記得她去面試沐晴家居的蘋果綠套裝，就是模仿電影裡的經典穿搭。

杜雨晨沒有反駁，心裡一陣柔軟，這個男人心遠比她想的細。嘴角不可抑制地微微揚起，但面上她還是故意一臉嫌棄地說：“既然要送女生東西，哪還有當面問的道理，不應該默默地送驚喜嗎？我開口要和你送能一樣嗎？”

他還是問了個直男的問題：“那你想要什麼？”女生的東西，款式、顔色、價位、經典款還是最新款之類的過于深奧了。

“随便！”

亘古難題啊這事。

兩個人說說笑笑走出大樓準備去停車場，就看見柳微漪站在不遠處。

她穿着大衣，配着長靴，短裙，妝容精緻，穿着時尚，隻是面上隐隐有幾分憔悴。

何彥華看見她，隻是微微颔了颔首，就拉着杜雨晨離開。

柳微漪咬了咬唇，快走幾步趕了上來：“彥華哥，等一下，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何彥華停下了腳步，但依舊沒有松開她的手，“有什麼就在這說吧。”

她看了看杜雨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杜雨晨自然看出來柳微漪是有悄悄話想說，她也不是心胸狹窄的人。“彥華，你跟微漪聊會吧，我剛好要去那邊的便利店買點東西。”說完便自己走開了，把空間留給兩人。

“你想對我說什麼？”何彥華問她，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看向她身後的杜雨晨。

“彥華哥，我喜歡你，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你了。”

她的直白和坦率讓何彥華一愣，至于這很小很小，何彥華實在想不起來小時候跟她有過什麼交集。

充其量就是高中時候，一些宴會上打過照面。

看他一臉迷惑，努力在回想的樣子，柳微漪的眼中已淚光點點，“你還記得少年宮的模型班？那時我就在你對面的班級，總是隔着窗戶看你。少年宮募捐的跳蚤市場，你做的東西，我通通買了回來。”

那些事，他或許未曾察覺，她卻曆曆在目，“你曾是我年少時的一個夢，我曾幻想過長大以後嫁給你。後來你沒有再在那裡出現，從此離開了我的世界。”年少的她也不知道去哪裡找他，那時的她還未曾想到動用父母的力量，找到他并不難。她隻是傻傻地把這個念想埋心底，等在茫茫人海中的再次相遇。“知道你就是當年的小哥哥，我真的很開心，我以為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可是我發現你身邊有了她，我生氣過，嫉妒過，我承認我甚至曾經陰暗地希望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果然她看見何彥華有片刻的僵硬，漆黑的眼中已燃起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