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掙紮之中,鹿拆狠狠扯她的手臂,竟讓錄取牌從衣袖中掉落。
“那是我的,還給我!”鹿飲溪一急,掙紮着要從她爹大手下逃脫,卻根本比不過他的力氣。
可若是她入學靈台宮的事被鹿鳴發現,她就麻煩了!
“喲!這麼熱鬧呢!啧啧啧!”院門不知何時被打開,門外站着一名華服少年,正饒有興緻地觀看。
這少年面容英俊,神情倨傲,正是之前在靈台宮找她麻煩的聞人傑。
他怎麼也來了?莫非聞朝弦見軟的不行,就派小兒子來硬的?
鹿柴松開女兒,見聞人傑一身華服,身後還跟着幾名配劍的侍衛,神色有些惶恐,“不知這位貴人是?”
聞人傑哼笑一聲,擡手一揮,“把人都帶走!”
身後的劍侍洶湧而上,迅速将他們一家人拿下。
“你是誰,你憑什麼抓人?”鹿鳴憤怒地高聲嚷嚷。
“憑什麼?”聞人傑似乎十分得意,“憑你們一家人狗膽包天,竟敢偷盜赫連家的财物!”
他話音一落,鹿柴一家三口頓時神色大變,雙目中滿是驚恐,再也不敢掙紮。
鹿柴立刻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道:“原來是赫連公子!小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赫連公子恕罪!隻是那馬車當日留下來就無人來取,小民還以為是贈予小人的。”
聞人傑不理會他,徑直走到鹿鳴跟前,将他手中的木牌奪走,随意翻了翻,冷哼一聲,“一個小偷,也配入靈台宮?笑話!”
又氣焰嚣張地下令:“帶走!”
鹿飲溪瞧着聞人傑那副模樣,倒不像是要抓她去做侍女,更像是因為靈台宮她考第一的事,專門來找茬。隻是他怎麼會知道馬車的事?
他們一家人被劍侍押着,送去了隴城大牢。
監牢牢獄長見聞人傑風風火火壓着人過來,連忙湊上前,問幾句話,了解來龍去脈。
聞人傑不耐煩道:“我說他們偷了他們就是偷了!不信你去赫連府上問一問!磨磨蹭蹭什麼?還不将他們關進去,嚴刑拷打!”
牢獄長陪笑道:“聞公子,這不妥吧,關押犯人,需要層層盤問,證據确鑿,有公文批示後,才能入監。”
“這麼麻煩!”聞人傑蹙眉,“公文都是誰批?叫他批一個不就行了!”
“聞公子稍等,這些事務近來是由聞英小姐處理,她很快便到。”
“聞英?那你叫她快點!”
“是是!”
牢獄長吩咐人拿來靠椅,聞人傑大咧咧坐下,不耐煩地等着。
片刻後,一名身穿官服、英姿飒爽的女子大步趕來,見到聞人傑,先是微微蹙眉,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耐,才露出微笑,“咱們聞小公子這還沒入靈台宮呢,就先做起行俠仗義的事了,真是士别三日,當刮目相待呢!”
聞人傑好似沒聽出來聞英話裡的嘲諷,得意道:“我已經拿到錄取牌,不久便是靈台宮學子了!”
聞英嘴角溢出一絲冷笑,說出的話卻十分恭敬,“不如進刑司大堂說話,我親自審問,定會叫你滿意。”
“什麼?還要審問?”聞人傑神情煩躁,“有什麼好審的?給他們上刑,自然什麼都招了!”
聞英又說了一番大道理,直到聞人傑聽得煩了,才嚷嚷着“行了行了!進去吧!”
鹿飲溪跟着家人一起被押進刑司大堂,就見聞英坐在堂首,神色威嚴,問道:“小民鹿柴,聞家小公子舉告你偷盜赫連家财物,是否屬實?”
鹿柴這會也顧不上什麼聞家赫連家,隻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大人!不是小民偷的!是……是小民那個不孝女鹿飲溪,說那馬車是赫連公子贈予她的。小民冤枉啊!”
而鹿鳴母子二人,吓得瑟瑟發抖,頭都不敢擡。
聞英轉眼看向鹿飲溪,呵道:“鹿飲溪,那馬車是赫連大公子赫連天平日所用,除卻赫連夫人與赫連天,無人敢坐,又怎麼可能會贈予你?”
鹿飲溪硬着頭皮道:“是不是他贈予,讓他親自來說一說,不就知道了?”
“大膽!大人問你什麼你老實回答即可!不可反駁大人!”一名刑司衙役厲聲呵斥。
聞英面無表情,堂外走來一人,禀告道:“大人,赫連公子到了。”
聞英面露喜色,忙道:“快請他進來!”
鹿飲溪也好奇地扭過頭去瞧,赫連大公子赫連天,不正是靈台宮裡少年人人豔羨、少女個個想嫁的那位天之驕子嗎?
他竟為了一輛馬車,親自來了?
隻見堂外走進一行人,擡着冰晶玉辇,玉辇上坐着一個雪衣公子,容顔俊美,墨發及肩。
這不是赫連玉嗎?
鹿飲溪正心中疑惑,就聽聞英驚詫道:“赫連玉?怎麼是你?”
鹿飲溪轉過頭來,見聞英一臉失望,不滿地呵斥那名來禀的屬下,“不是叫你傳訊去請大公子?”
冰辇緩緩落地,赫連玉卻沒下來,坐在冰辇上微笑道:“我剛巧在隴城,大哥傳訊,叫我代他處理。”
聞英頗為失落,“他都多久沒露面了!他最近在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