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玉對着手中符篆輕聲念道:“靈台宮,去!”
那符篆嗤啦一聲着火,鹿飲溪被赫連玉一扯,眼前一黑,腳下一空,一陣頭昏目眩之後,再落地時,眼前猛地一亮,已是青山綠水環抱,高樓閣宇林立,是靈台宮!
鹿飲溪吃驚地瞧着眼前的綠蔭場,正是她之前報名考試的地方。此刻,已烏泱泱聚滿了人。
外面還是黑沉沉的夜,靈台宮裡卻亮如白晝。
但更令她驚奇的是赫連玉的符篆。
“你用的什麼符篆?怎麼與遁空術一樣?”鹿飲溪好奇地問。
“是雲家的傳送符,雲空長老親自畫的,五百兩黃金一張呢!這五百兩黃金,算你欠我的。”
赫連玉一邊說,一邊擡腳朝前走去,“前面是方寸千裡,靈台宮各類考試的報名、新生報到、天靈團招募等都在此處。”
原來,這塊綠蔭場還有名字,叫方寸千裡。
鹿飲溪快步走過去,見前方一個熟悉的華服少年回過頭來,見到赫連玉,一臉驚詫道:“赫連玉!你怎麼也來了?你不是已經報到了?”
赫連玉溫柔一笑,“我陪佳人而來。”
聞人傑朝赫連玉身後的鹿飲溪瞧一眼,一下子沒認出來,好奇道:“她是誰?赫連玉,一天不見,你就娶媳婦了?”
下一瞬,他就露出震驚的神色,“鹿飲溪,是你!”
認出是鹿飲溪,他立刻不滿地皺起眉頭,鼻子裡鄙夷地冷哼一聲,對赫連玉道:“她算什麼佳人,比起茶陵憶可是差遠了!她……”
聞人傑突然頓住,扭頭盯着鹿飲溪,眼神像在看一隻怪物,上下打量她,“鹿飲溪,你來靈台宮幹什麼?”
鹿飲溪不喜歡聞人傑,也不想與他多說廢話。她聽到前方傳來金無介煩躁的聲音,正大聲喊着:“别擠别擠!一個一個來!”。
看來報到還沒有結束,鹿飲溪心底松一口氣,擡腳朝金無介走去。
“你不會想來報到吧?”聞人傑突然擋在她面前,臉上浮現出幸災樂禍的笑容,“你不會以為,靈台宮還會要你吧?哈哈!”
鹿飲溪心底冒出一股火,這聞人傑當真同她弟弟鹿鳴一樣讨厭。
“讓開!”她怒道,“好狗不擋道!”
聞人傑臉色一黑,繼而哈哈大笑:“你不會還什麼都不知道吧?鹿飲溪!”
“知道什麼?”鹿飲溪瞧着聞人傑,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已被靈台宮開除,取消入學資格了!哦,對了,不止開除,道主還親自下令,你被靈台宮驅逐,永久禁學,永不錄用!哈哈!”
鹿飲溪猶如五雷轟頂,愣愣道:“你說什麼?”
“不信的話,你來問問大夥啊!”聞人傑一邊大笑,一邊呼喚周圍的人,“快來快來呀!大家來瞧瞧!鹿飲溪她來報到啦!哈哈!”
四周那些原本急着報到的人群,頓時一個個轉過身來,目光聚集在鹿飲溪身上。有好奇的,有同情的,有幸災樂禍的,有喜上眉梢的,有困惑不解的,還有迫不及待要看笑話的。
“笑死我了!哈哈!鹿飲溪,我活這麼大,沒見過你這麼貪得無厭、又蠢得離譜的女人!”
聞人傑洋洋得意,嗓門洪亮,“你把錄取牌給你弟弟,叫他昨日男扮女裝,冒充你來靈台宮報到!可是幾位長老還有各位學子都是見過你的,怎麼會被他糊弄過去,當場就揭穿了他!狠狠羞辱他一頓,把他趕了出去!”
聞人傑的話若一道又一道驚雷,幾乎将鹿飲溪劈得站不住腳。
鹿鳴,是鹿鳴!不,肯定還有她爹娘。
他們竟然想出這樣的馊主意,讓鹿鳴男扮女裝冒充她,他們可真是,真是……
“冒充靈台宮學子可是大罪,你夥同家人犯下如此大錯,竟然還厚着臉皮自己來報到?你以為靈台宮是什麼地方,任你戲耍肆意妄為嗎?”
聞人傑還在肆意地嘲笑着,衆人也低聲竊竊私語,對着鹿飲溪指指點點。
“鹿飲溪!你可真是個天大的笑話!如今,靈台宮幾乎人人都知道你,你可算是出了名!畢竟,你是靈台宮有史以來第一位還沒報到就被驅逐、被永久禁學的學子呢!”
鹿飲溪晃了晃身子,她好不容易才考入靈台宮,難道一切努力全都枉費了嗎?她若是入不了靈台宮,就不可能成為光明道術士,那她這一生要怎麼過呢?
不!不!這一切都是鹿鳴他們自作主張,與她沒有關系!她要去找長老們說清楚,她不是鹿鳴的同夥,她是無辜的!
“阿傑!你别說了!”赫連玉突然出聲阻止,“鹿姑娘她一定是無辜的。”
他擡手扶了扶鹿飲溪,“别急,我帶你去找雲瞿,說清楚你家中境況,他們會理解的。”
鹿飲溪咬牙點點頭,她絕不會輕易放棄!
轟隆一聲巨響,空中飛旋的木鸢竟突然墜地,摔裂了一些零件,差點飛濺到四周的人身上。
衆人驚愕,不明白好好的木鸢為何會突然掉下來。
在衆人的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中,鹿飲溪随着赫連玉一同來到天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