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瞿詳細講了禦物飛行的聚氣之法,最後總結道:“簡而言之,禦物飛行,實為禦氣,聚氣為風,掌控風速與平衡,從保護自己不掉落下來,漸漸做到逍遙自在,任我飛行。”
“各位可根據自己擅長的術法口訣,尋找适合自己的禦氣之術。”
一道靈符伴随着光影飛來,雲瞿接過看完,皺了皺眉,神情變得凝重,而那靈符随即化為一陣煙。
雲瞿吩咐道:“大家先花半個時辰練一練,之後我再來教你們空中生火術。”
說完便匆匆走了。
學子們忍不住議論起來。
“靈台宮裡又出了什麼事?”
“别是又鬧出了人命吧?”
鹿飲溪不管那些,隻專心依照雲瞿所說,對着一片飄落在地的樹葉子施法,“風舉雲搖!”
輕飄飄的葉子,紋絲不動。
關月月也對着夙寐花凝神聚氣,“一飛沖天!”
隻見那朵夙寐花嗖一下飛出去,很快消失在天際。
關月月驚呆,“鹿鹿,你這法器,可真不一般!我隻是用了一點點氣而已!”
隻是那夙寐花飛得太遙遠,過了好一會兒才悠悠飄回來。
一旁的學子也紛紛練起來。
聞人傑不是新生,已十分熟練,他踏在劍上,念了一句“飛龍在天”,便疾速飛在空中,居高臨下,得意洋洋地望着底下衆人。
姜沫兒也不甘示弱,布鸢飛出,她一身長裙踩踏上面,頗有些仙氣飄飄,引來不少學子的贊歎豔羨。
隻可惜,姜沫兒還沒來得及驕傲,衆人豔羨的目光就移開了。
因為茶陵憶長袖一甩,白绫飛出,将美人兒托舉,若輕巧飛燕,好似仙女再臨。
茶陵憶飛至聞人傑身邊,甜甜一笑,“阿傑,好久不見。”
聞人傑沒想到茶陵憶會來他身邊搭話,劍身搖晃了幾下,他連忙穩住,有些臉紅,不敢直視茶陵憶的容顔,結結巴巴道:“茶陵姐姐,你……你飛得真好看。”
姜沫兒頓時臉色黑如鍋底。
茶陵憶贊道:“不如阿傑飛得高、飛得穩。”
話音未落,茶陵憶便秀美微蹙,撫摸着胸口輕微咳了一聲。
聞人傑連忙降低自己的位置,關切道:“高處風大,姐姐,咱們不如下去一些。”
誰料,茶陵憶竟突然身子一歪,從雪白綢緞上墜落。
“小心!”聞人傑大吃一驚,一個俯身沖過去接住她,抱她一起落了地。
這下有好戲看了。
還在空中的姜沫兒恨恨地盯着他們二人。
聞人傑一落地就連忙放開茶陵憶,臉上紅得快滴出血來,“對不起,我……我是一時情急……”
茶陵憶戴着面紗,露出的一雙眼裡裝滿了溫柔,“不礙事的,阿傑。多虧了你救我。”
聞人傑知道近來茶陵氏在和聞氏議親,不過對象是他大哥聞人初,因此他得避嫌,可被茶陵憶這麼一瞧,他渾身不自在,就像被施了迷魂法一般,臉紅心跳。
而在場的諸位,又有哪個會看不出來。
傳出去說他觊觎未來大嫂,那他爹還不知會怎麼懲罰他。于是,聞人傑心虛地遠離茶陵憶,不知不覺竟走到鹿飲溪身邊。
看到鹿飲溪連一片樹葉子都飛不起來,忍不住又嫌棄道:“你瞧你!和人家茶陵憶哪裡能比!就你這樣,還敢肖想聞人初!”
聞人傑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話裡竟有一股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鹿飲溪才懶得理他,她對關月月道:“你别用力過猛,對它溫柔一點兒!要不你試一試‘飄然欲仙’。”
關月月小心翼翼地念了一句,這一次夙寐花果然輕飄飄飛起來。
“不過,它還沒巴掌大,我踩上去,腳都沒地兒放。”關月月嘟囔道。
鹿飲溪思索一瞬,伸手托住夙寐花,将它勾在關月月發髻上。
隻見關月月雙腳離了地,緩緩升入空中。
“我飛起來了!鹿鹿!”關月月興奮地大叫。
有人在一旁不滿道:“土包子!”
聞人傑皺了皺眉,嫌惡道:“滾!這沒你說話的份兒!”
那學子不敢惹聞人傑,沒趣地走開。
“喂!鹿飲溪!”聞人傑抱着雙臂,不滿道,“你怎麼不問問我,聞人初怎麼沒來?”
鹿飲溪隻顧着擡頭望着關月月,哪有空理他,揮手道:“他愛來不來。”
聞人傑被噎了一下,不死心道:“他去抓怪物了。”
鹿飲溪一聽,轉過頭來,“什麼怪物?”
聞人傑見狀,得意道:“你不是說不在意聞人初嗎?我就知道你是裝的!”
鹿飲溪:……,她在意的是黑暗的怪物好不好?!
“當然是害死武一凡的黑暗道怪物!”聞人傑道,“畢竟是死在他的房間裡,他這幾日可都是睡在樹上過夜。”
睡在……樹上?
聞人初這什麼奇怪癖好?
“啊!!!鹿鹿救我!!!”
空中突然傳來關月月的慘叫。
鹿飲溪猛然擡頭,隻見關月月身上趴着一隻嬰孩,緊緊地抱着她的腿,而關月月懼怕之下,早已忘了控制氣息,随夙寐花一起墜落,撲通一聲掉入湖中。
“月月!”鹿飲溪大吃一驚,飛奔過去,跳入湖中。
湖水寒涼,喚起鹿飲溪一些不好的回憶。
她很快遊到關月月身邊,見她正在水中掙紮,吐着水泡兒,顯然關月月并不會遊水。
鹿飲溪扯掉她腿上的嬰兒,才發現那竟然是泥塑的娃娃,表面被包了一層動物的皮,一雙眼塗得漆黑,看着怪瘆人的。
她将關月月送出水面,就見茶陵憶正兩眼憂愁地望着她們,伸手喊道:“抓住我!”
關月月握住茶陵憶的手,被拽了上去。
緊接着,茶陵憶又将手伸向鹿飲溪。
鹿飲溪有幾分猶豫,茶陵憶那隻手卻執着地朝她伸着。
她握住茶陵憶那纖細蒼白的手,隻覺得比自己剛泡過水的手還要寒涼。
隻是兩人的手剛剛交握,水下就突然又多了一隻手,拽住了鹿飲溪的腳腕!
鹿飲溪心下大驚,還未來得及松開茶陵憶,就被狠狠拖入水中!
糟糕!她把茶陵憶也給拖下水了!
鹿飲溪隻覺得眼前一花,一股激流裹挾着她們二人,不知湧向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