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村新八急忙說:“公主!将軍大人!你們趕緊去躲一躲吧,這裡交給我們!”
坂田銀時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你在瞎說什麼?我們隻是來吃飯的而已,怎麼莫名其妙蹚起了渾水?”
志村新八捂着頭大叫:“請我們吃飯的人正是澄夜公主啊!現在他們有危險,我們不應該滴水之恩以湧泉相報嗎?”
“這句話是你這麼用的嗎!”坂田銀時大喊,“這句話的意思是:‘女孩子親吻你臉頰時留下的那一點點濕潤,要用千千萬萬個子子孫孫回報給别人!’懂了嗎,呆子!”
“你這個行走的淫/穢物。”友利绫一腳踢在坂田銀時屁股上,讓他摔了個狗吃屎。
德川茂茂轉頭低聲向六轉舞藏說了些什麼,又擡起頭來對着衆人說:“好了,大家不要再吵了,停止這些無意義的糾紛和戰鬥吧。我知道你們為何而來,也知道我們該走向何方,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高杉晉助擡眸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佐佐木異三郎卻忽然從房内走了出來:“人偶沒有了控制者的話,隻是沒有生命力的玩具罷了,再怎麼摧毀,線仍然還握在其他人手中。當然,不是精英的你們是看不到這一層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走到了德川茂茂身旁,恰好形成一個微妙的角度,既能保護他,也能防止他有所動作。
坂田銀時漫不經心地看着他:“身為家臣,你是不是說得太多了啊?”
佐佐木異三郎緩緩說:“反正不管死了誰,天導衆也會再推出新的傀儡來的。順便一提,無論君主是哪位大人,見回組都會輔佐到底。歸根結底,我們需要的隻是将軍這個位置,但将軍是誰根本無所謂。所以,要殺誰趕快殺,我隻想趕緊下班回家休息,雖然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回去就是了。”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糟了啊,都這個點了,精英可是不喜歡熬夜的啊。繼續吧,今晚這麼大的陣仗,不死幾個人是說不過去了。也是,我們都需要戰鬥來侵略和守護。”
澄夜緊張地看着他:“非要這樣嗎?沒有更好的辦法嗎?一定會有人死去嗎?”
佐佐木異三郎還是那副死魚眼和懶散的腔調:“公主啊,一個國家的變遷,一個朝代的更疊,怎麼可能沒有流血和犧牲呢?曆史本就是用無數人的鮮血書寫出來的,隻是誰都不知道誰會是下一個犧牲者罷了。”
“佐佐木,你總算露出狐狸尾巴了。”城牆上,忽然有人沉聲高喊,“你果然是一橋派的。”
是個身材肥胖一臉兇相的老年人。
志村新八見友利绫很是懵逼,小聲給她介紹:“這人是将軍大人和澄夜公主的伯父、上一代将軍,也是現在的實際掌權者,德川定定。”
“今天晚上的蒼蠅可真多啊,是夏天快到了嗎?”德川定定冷笑,“那今天,就來一次徹底的消殺四害吧。”
随着他一聲令下,從四處忽然湧出了許多士兵和僧侶打扮的人,徹底打破了方才僵持的戰局。
坂田銀時一邊躲過幾個人的攻擊,一邊蒼白無力地大喊:“等等……我們真的隻是來吃飯的啊喂!”
鬼兵隊也有些傻眼,德川定定的手下似乎正在無差别攻擊,把他們和春雨當作敵人也就罷了,可方才保護德川茂茂的萬事屋和見回組也成為了他們的攻擊對象。
來島又子一槍又一槍地崩掉敵人,來到高杉晉助身邊,問他:“晉助大人,現在怎麼辦?”
高杉晉助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情況,輕笑着說:“全都殺了。”
而下一秒,德川定定也說出了同樣的話:“胧,把這群煩人的蒼蠅全部殺掉。”
陰影中緩緩走出一個男人,一頭灰色卷發,一對灰色瞳孔,黑眼圈極重,胸前戴着一串十分矚目的巨大佛珠,手中拿着禅杖,也是一副僧侶的打扮,但顯然地位要比那些人高出許多。
高杉晉助和坂田銀時都怔在了原地,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你……”
今井信女輕聲說:“這是天導衆直屬暗殺部隊天照院奈落的首領,奈落三羽之一,胧。他精通多種武術,實力高強,是個不容小觑的勁敵。”
聽到她說的話,胧并沒有什麼反應,隻是淡淡說:“好久不見了,骸,你好像沒什麼變化。”
又看向坂田銀時和高杉晉助:“你們倆倒似乎變了不少。”
“你這家夥,”坂田銀時咬着牙,“你怎麼會在這裡?”
德川定定驚訝地問:“熟人?”
胧答非所問:“這兩人,都是寬政大獄的遺孤,吉田松陽的學生。”
“不要用你的髒嘴提那個名字。”高杉晉助像是被觸碰到了逆鱗,飛速踩着城牆而上,面色陰沉地向胧刺了過去。
胧面不改色,擡起禅杖輕易擋下這一擊,高杉晉助又再次攻去,兩人攻勢十足、招招緻命,一路互擊着往下。
高杉晉助在剛才和坂田銀時的戰鬥中已經受了傷,可此刻像是絲毫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眼中兇光大放,像極了一頭嗜血的野獸。
他擡手摸了摸纏着繃帶的左眼,“這隻眼時常會痛,像是在時刻提醒我,當初是如何眼睜睜看着老師被你們奪走,那一刻的痛,比刺眼之痛更甚,讓我不停地向前、不停地摧毀,撕破眼前的一切。直到兩隻眼睛看到的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我才會覺得這個世界是真實的。”
胧毫不留情地向他繼續攻擊,口中說着:“奪走你老師的人,不正是那邊站着的那個銀發男人嗎?”
坂田銀時一直低垂着頭,隻是握着洞爺湖的手更用力了些。
友利绫曾在他的夢境中見過那一幕,心中塵封已久的傷痛被再次提起,他一定很難受吧?
想到這裡,她望向德川定定的眼神中多了很多敵意。
她拿起彈弓,瞄準了德川定定。
可就在出手那一刻,手中的武器不知道被誰擊落了。原來不知不覺間,德川定定和胧的手下已經從外圍攻了進來。
幾路人馬又混戰在了一起,就連鬼兵隊都無暇再對付萬事屋和見回組等人。可在巨大的人數劣勢之下,友利绫等人還是逐漸落入了下風。偏偏戰鬥力最強的神威和阿伏兔似乎立場不明,仍在作壁上觀。
德川定定在上方俯視着一切,頤氣指使地吩咐:“就這樣,把他們全都消滅,讓他們知道,膽敢和天作對,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吉田松陽?是何等鼠輩,我已經記不清了,但就憑他教出了這些忤逆的學生,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話音剛落,坂田銀時、高杉晉助、胧三人同時一躍而起。隻可惜,向德川定定發起的攻擊都盡數被胧給攔了下來。
局勢瞬間變成了一對二,自攘夷戰争過後,坂田銀時和高杉晉助竟然頭一次站在了彼此身側。
胧忍不住問坂田銀時:“白夜叉,你這次拿起刀,又是為了什麼呢?”
坂田銀時臉上難得出現了這樣陰沉的表情,他刀尖直指胧,“如果你走在路上時,莫名其妙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狗咬了一口,你會怎麼辦?當然是先打狗,再打主人。”
胧緩緩搖頭,看了一眼還在獰笑的德川定定,眼中露出一絲不屑:“我和他可不是這麼親切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