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晉助冷笑道:“不過都是天導衆的狗罷了,還要比誰吠得更大聲嗎?”
“天導衆?”胧緩緩說,“如果你們能有機會和他們對話,應該會給你們一個驚喜的。我想,那一天應該不會太遠了。”
“一群煩人的烏鴉罷了,我遲早會把他們的毛全部拔光。”高杉晉助眼神淩冽,再次向胧發起了進攻。
胧側身閃過,又反手揮出禅杖,同時擊向坂田銀時和高杉晉助二人。可這下卻把他們駭得夠嗆,為什麼從他的招式中,看到了一種十分濃厚的熟悉之感呢?
高杉晉助有一瞬間的失神,下意識看向坂田銀時那一刻,被胧抓住了破綻,胧從袖中摸出幾根銀針,手腕輕甩,那幾根銀針便以十分刁鑽的角度精準地紮進了他的身體裡。
“高杉!”坂田銀時焦急地大喊道。
這一刻,像是又回到了十年前的戰場上,他們是并肩作戰的戰友,是一起經曆生死、可以無條件互相信任的夥伴。
高杉晉助腦中一片空白,想說些什麼,可最終吐出來的隻有一攤鮮血。随後,他隻覺得體内傳來一陣陣麻痹之感,身體便再也動不了了。
“晉助!”
“晉助大人!”
黑澤陣和來島又子見高杉晉助受傷,都恨不得立刻沖到他身邊去。
“哎呀呀,”神威悠閑地翹着二郎腿,“今天晚上出現的這個男人,似乎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啊。晉助,你下的這盤棋,會不會因為這個男人的出現而有所改變呢?”
阿伏兔憂心地說:“團長,咱們要是再不出手,恐怕你和鬼兵隊的合作就要告吹了。”
“再看看嘛,”神威笑着,“這些人,好像還能給我們帶來很多震撼呢。”
聞言,阿伏兔也隻得無奈地搖了搖頭。
胧的暗殺術得逞,将高杉晉助重創,但他似乎并不滿足于此,再次向已經毫無抵抗之力的高杉晉助動了殺招。
“給我住手!”坂田銀時已經被徹底激發了戾氣,以一種決絕而毫不在乎自身性命的姿态放手一搏。
肋骨斷了如何?左肩被刺出一個血窟窿又怎麼樣?再一次交手,坂田銀時又再次被重重砸進牆角,砸出一個了巨大的深坑,他隻覺得五髒六腑似乎都移了位,腦袋一陣一陣的發暈,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他撐着洞爺湖用力地支起身子。
不能倒下,如果他倒下了,那今天在這裡的所有人,一定會遭到覆滅似的打擊。所以,他必須站起來,守護好他珍視的一切。
他已經失去過了,這一次,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呀啊——!!!”
望着還有力氣沖過來的坂田銀時,胧的眼中也閃過幾分詫異。
“你真是不要命了,”胧搖了搖頭,“莽夫之勇,白白送命罷了,可惜。”
他深呼了一口氣,就此為這位師弟的生命畫上句号吧。
隻見坂田銀時騰空而起,手中木刀朝他刺來。這一擊想必已經透支了他所有的力氣,隻可惜,沒用。
胧右腿後撤,一個弓步擡起禅杖,沉臂發力,坂田銀時的攻擊就再也近不了半分,最終隻能重重摔落在地。
可下一秒,他隻覺得眼皮傳來一陣涼意,伸手一摸,竟是見了血——不遠處,高杉晉助還保持着揮刀的姿勢。
他竟然,被高杉晉助刺傷了眼睛?
“你為什麼還能動?”胧感覺不到疼痛,心中隻有滿腹疑惑。他的暗殺術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失效了。
再一看,高杉晉助的肩頭還插着一支注射劑。就是這支注射劑讓他暫時恢複了體力嗎?
可這段時間裡,沒有人靠近過他們啊。
胧四下一掃,絕大部分人都在纏鬥,他很快鎖定了一個正在關注這邊的銀發雙馬尾女孩。先前似乎有看到她的射擊能力還不錯,就是她把強效注射劑無聲無息地射擊過來的吧?
胧有些想笑。
這群在他眼中猶如蝼蟻的人,竟然能夠通過這麼緊密而默契的配合,将戰局扭轉了過來。
“八咫鳥,你竟然也有這樣狼狽的時候。”德川定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胧心中很平靜,即使他知道自己這隻眼睛已經保不住了。他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是啊,畢竟他們是那個人的弟子啊……”
德川定定有些不悅,但還是說:“我們先走吧,他們已經翻不起什麼浪了。”
胧沒說話,任由手下将他扶起。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氣數已盡嗎?饒是如此,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銀時哥哥!”見這邊的危險暫時解除,友利绫扔掉手中的弩,拼命向坂田銀時跑了過去。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受這麼重的傷,他渾身都是血,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好像一點生氣都沒有了。
“銀時哥哥……”友利绫跪倒在他身側,十分手足無措,不知道他這樣的狀态是不是不能碰,也不知道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绫……”坂田銀時勉強睜開眼,可随之又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就再也沒有了力氣,手也無力地滑落在地。
死了?那個坂田銀時,就這樣死了?
友利绫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滴落,她愛的男人,萬事屋的主心骨,真的就這樣永遠離開她們了嗎?
“你總是這樣,從來不在乎自己受了多重的傷,隻想守護着他人。”友利绫手捧着坂田銀時的臉,鮮血從她的指間流過,溫熱的觸感卻讓她止不住發抖,“可是,這個世界,是有很多人愛着你、在乎你、心疼你的啊!所以請你也好好珍惜自己吧!”
她恸哭不止,無力地将頭埋在坂田銀時胸前,呢喃着:“銀時哥哥,你快醒過來好不好,我以後一定什麼都聽你的,再也不罵你了……我不能沒有你啊……”
“真、真的嗎?”坂田銀時不知何時蘇醒了過來,費力擡起手,輕輕拭去了友利绫臉頰上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