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便頂着賈政的名義給吏部郎中寫信詢問此事,這吏部郎中知道賈府的權勢,他在中間并不想招惹此事,既不敢得罪賈府,也深知縱奴殺人的罪過,萬一被人查出來他改了案子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便想個法子給金陵知府安個罪名革職查辦,又把賈家提拔的賈雨村給安在了這個位置;這賈雨村可是他們賈家提拔的人,若是他也判不好便不關他的事情了,後來原金陵知府查出來無罪,吏部郎中也做個好人,仍把他派到别處不提。
賈雨村果然沒辜負賈家的期待,來信說已平息了此事,王夫人等人接到信才略略放下心來。
這一來一回,等此事平息,薛家進京便有了兩三個月,這邊薛姨媽在王夫人的勸說之下給王家去了信,王夫人也給遞了薛家進京及擺平薛蟠傷人的消息,這妹妹進京哪有一直住在已經出嫁的姐姐家的道理?誰知薛姨媽的消息便如同沙子掉進了大海,一點回音也沒有,王子騰隻給了王夫人回了信,隻說知道了三個字再無别話。
晚間王夫人不由得給賈政抱怨,賈政聽了歎道:“這也怨不得王家,誰家攤上這樣的親戚也得頭疼,況且如今朝中正有人事變動,此時王家接納他們不正是給着政敵豎靶子嗎?王家躲避也就能夠理解了。”
王夫人忙問:“如今又不是三月,怎麼有人事變動的?”
賈政笑道:“這就跟入宮選秀似的,三年一大選,一年一小選,大選在三月,小選在八月,再說也不止八月,因為意外的人事變動也多着呢。”
王夫人方氣惱道:“他們王家怕被人攻擊咱們賈家不怕?他倒一甩手的躲清閑去了,留下咱們,老太太最近對我可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賈政道:“這是你妹妹,你也沒法不是,如今所幸是薛蟠已經報了身死,不然咱們家也沒法留他。”
王夫人知道賈政也有不滿,她有些為難的吐露:“我這些時日也問過妹妹此事,偏宮女伴讀的小選又推到明年三月份去了,今年竟然不選了,妹妹說她也怕搬出去她孤兒寡母的沒有依靠被人欺負,她都這樣說,我還能說别的不成?”
賈政沒有激烈的反對也是薛家老爺太爺還在時,給賈家賺了打底白銀一兩千萬兩,有這樣的香火情在,賈政自然不好輕易說出趕人的話來,不然,用不到就翻臉這說出去也太難聽了。
“如此,讓他們在家住着,隻怕還能學乖些,少讓他出去惹事才好,他一個纨绔子弟,不能進益也就算了,隻求不要惹事,他家的家産也夠他平平安安過一生了。”
王夫人忙道:“我回來必會告知妹妹好好約束薛蟠才好,妹妹也實在心有不安,連連說叨擾我們,我看着心裡也着實覺得可憐。”
王夫人沒提的是薛姨媽還提出給房租,這像什麼話,王夫人直接拒絕了,隻是這樣的話一出王夫人便知道這就是奔着住久打算,王夫人聽了也十分為難,畢竟薛姨媽是自己的親妹妹難道她要直接拒絕不成,況且薛姨媽還說若是她沒住多久,這錢她們也不要了,就當是打擾賈家的一點心意,薛姨媽話都說到這份上,要王夫人怎麼說,隻能說都是自家親戚,何必如此見外。
轉頭便告知了賈政,畢竟賈政是如今榮府的主人,賈政點頭道:“她一個寡婦家的又是你妹妹,若我們不收留,回頭讓旁人知道該說我們沒有親戚情分了。”
薛姨媽也算逮着機會,好好的勸告了薛蟠一番,薛蟠先時還聽,可惜沒有兩三個月便固态複萌了。
至此賈政便沒有什麼話,薛蟠的事情,對賈家還造不成危害,誰知道薛姨媽一家長住她們府上呢,畢竟這是外面編故事都不敢編的,隻要薛蟠不再惹事,他也不管這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