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才我們到這,二十多分鐘沒經過一輛車。”餘執面無表情地給下定論。
突然一隻手從身後搭在餘執肩上,餘執身體一緊,還沒等他做出反應,一個略帶笑意聲音就傳來:“不愧是我男朋友。”
餘執轉頭,就看見季銘帶笑的眼角,沒理他,準備在手機上打車。
突然季銘的呼吸緩緩吐在餘執頸側,餘執身體一僵,季銘的聲音輕輕吐在餘執耳朵裡:“剛才你身體僵硬了。”
看了餘執一陣,季銘又補了一句:“現在也是。”
餘執剛伸出手準備打他,季銘就笑着往旁邊跨了幾個大步,引來衆人奇怪的目光。
正在衆人準備商量對策時,一抹紅色出現在夜色之中,緩緩向這邊靠近,濃黑的夜色模糊了視線,剛才輕松的氣氛一下又重歸緊繃。
幾乎是屏住呼吸,那抹紅色逐漸靠近,掙脫夜色的束縛,車的流線型才顯現出來。
衆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松了口氣。
車窗漸漸搖下,一個長相英俊的少年面孔出現在衆人眼前,笑容看起來十分有感染力,把衆人剛才的害怕一掃而空:“去哪呀各位?”
梁偉利一見有車,就像是看見救星一樣,生怕他反悔似的鑽進車裡,報了地名。
季銘沒好氣地說:“你沒見我們有幾個人嗎?這車夠坐嗎?”
梁偉利看着衆人一愣,剛才沒想那麼多,現在看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個少年從後視鏡看見梁偉利的樣子,不由得笑出聲。
這笑聲有種莫名的感染力,讓餘執一行人立馬輕松起來,心情也跟着這少年一起陽光起來。
“沒事,後面還有一輛車。”
正說着,一輛和衆人面前别無二緻的紅色轎車從黑夜裡駛來,在這輛車後面緩緩停下,車窗搖下,出現的又是一個少年,他伸出手沖前面這個少年揮了揮,前面這個少年沖他點點頭。
衆人分開兩路上了車。
“你們要去的是鬼屋?”少年問道。
“對啊,對啊。”梁偉利這回不怕了,很高興地跟少年聊了起來。
“我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也總喜歡幹些刺激的事,每次都把他氣得半死……”少年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半晌臉上還帶着甜蜜的笑容。
“他是誰啊?”梁偉利好奇地問。
少年似乎有一瞬間的微愣,轉瞬就恢複了常态,神色有些傷感:“我以後應該見不到他了……”
梁偉利直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捂住嘴巴,求助地看向季銘。
季銘一副沒看到他的模樣,轉頭看向窗外的風景。
梁偉利又把目光轉向餘執,餘執看着他可憐的樣子片刻,歎了口氣,轉頭對少年說:“節哀。”
梁偉利瞪大眼睛,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少年卻又是一愣,轉而微笑地沖他們說了一句:“沒事。”轉頭就沒在跟他們說話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紅色轎車慢慢停了下來,少年轉頭對他們說:“我就隻能送你們到這了。”
衆人往前一看,就看見公路盡頭立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前方兩百米即将進入鬼屋,請決定遊玩的客人步行前進。
衆人謝過少年,付完錢就下了車。
少年掉頭離開,調轉車身,車的另一面正對餘執,有一片小小的紅色葉片出現在車把手處,少年沖他們揮揮手,轉頭消失在夜色中。
“走?”季銘沖餘執詢問。
“嗯。”餘執跟上。
旁邊的“空氣”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面面相觑,似乎從對方的表情中感受到和自己一樣心情。
“我們是不是不應該叫他們?”梁偉利默默開口。
程翔拍了拍梁偉利的肩膀:“你自己敢來?”
梁偉利一想也是,跟着衆人朝前面兩人追去。
兩百米的距離不算遠,衆人也走了近半個小時。
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一路上涼風瑟瑟,衆人卻突然發現自己沒有先前那麼害怕了,正奇怪,遠處的鬼屋就出現在衆人眼前。
本來衆人都有心理準備了,可真當看見這副場景,還是驚訝了片刻。
這裡非但不是照片上批出來的,反倒是照片無法展現出它真正的樣子,這裡的以前都有些真實得過分,卻又因那朦胧的淡淡霧氣顯得有些虛幻,不遠處有一個小房子,上面寫着售票點。
季銘沒給衆人反悔的幾乎,拉着餘執就走進了小房子。
房間裡有兩個年輕人,大約有二十多歲,身材修長,明明是穿着再普通不過的襯衫,卻給人一種出塵的清冷氣質,短衣愣是穿出一種長衫的感覺。
餘執注意到其中一個年輕人,他雖然穿着襯衫,但全身上下有種一絲不苟的氣息,一頭長發披肩。
他的皮膚格外細膩,餘執心中不知怎麼冒出膚若凝脂這個詞,雖是形容女子,但放在這人身上也十分貼切,也不顯得女氣。
另一個年輕人膚色似乎更白,在夜色中看得不甚真切。
店員本來想對他們說什麼,看見餘執他們進來,小聲嘟囔了一句:“這年頭是怎麼了,都在晚上來鬼屋,還是今天。”
轉頭又帶上标準的職業假笑:“現在天色也晚了,你們可以選擇搭夥進去,有五折優惠哦。”
餘執他們還沒答話,那個青年眼神平靜淡然地掃過他們,沒聽出話中有什麼波瀾,卻給人一種如春風般和煦的感覺,溫潤如玉:“不用了,先來後到,麻煩你們等一下了。”說着沖餘執他們風輕雲淡地點了點頭。
梁偉利不樂意了,也開始小聲嘀咕:“可以一起進,為什麼要我們等,老年人真不講理。”
兩個青年眼波微頓,對視片刻,臉色更白的青年說道:“一起吧?”
青年微微颔首,轉頭對他們說:“那就一起進去吧,到時候可别吓得尿褲子。”
梁偉利盯着那個青年看了半天,似乎這才看清他們的年齡,有點好奇地問道:“你們是來幹嘛呀?”
季銘聽到他的問題無奈翻了個白眼,低聲對餘執說:“我怎麼感覺這孩子傻了?”那青年不知是不是被梁偉利的問題逗笑了,平靜如水的聲音變得有點上揚:“來找一個熊孩子。”
梁偉利一陣抽搐,半晌憋出一句:“也沒見你們有多大?”
青年默而不語,隻是對店員道:“抓緊時間吧,我們趕時間。”
店員卻瞬間愣住,隻是呆呆地看着青年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