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叮鈴鈴……”好幾道手機鈴聲在室内響起,打破了秋日的晨光。
喬巧揉了揉眼睛,艱難地從旁邊的肩膀上擡起頭,煩躁地拿出手機,雙眼朦胧地看去,一眼看見手機屏幕上明晃晃兩個大字“太後”。
“卧槽。”喬巧一下子清醒過來,顫顫巍巍地摁下接通鍵,立馬把手伸到最遠,就聽見手機裡傳來一通咆哮:“喬巧,你們七個今天給我造反啊是不是,是期末考得好飄了還是咋的?你個班長帶頭曠課,還想不想當班長了,是想退學了還是咋的……”
周圍睡意朦胧的人被這聲音驚醒,一下子睡意全無,都定定盯着喬巧的手機,飛快對視幾眼。
衆人一個勁地示意喬巧說話,喬巧瘋狂搖頭,說什麼也不拿起電話,任由手機裡繼續傳出咆哮。
衆人繼續你看我我看你,巴不得别人趕緊接上,自己一個勁得往後退,在手機周圍形成一片真空地帶。
就在衆人逃避事實時,終于一個聲音在室内響起:“喂,甄姐啊,哎……嗯……嗯嗯……我們啊,昨天給同學過生日,是有點晚了……嗯……好好……您說得對……我們立馬趕來……哎哎……不用太久,頂多一個小時……”
衆人眼睜睜看着季銘眯着眼睛敷衍甄姐,心裡恨不得給他點一萬個贊,一個個都跟季銘相見恨晚,以往要是有人能有這功夫,哪還用怕甄姐查崗。
“哎,好好……我們這就出發……嗯……甄姐再見。”說完季銘把手機往旁邊一撂,眼睛再次合上,頭一歪,剛好靠在餘執身上。
衆人面面相觑,被季銘這一操作弄懵圈,不知道是走是留。
衆人繼續瘋狂對視,最後不得已推出孟晞。
孟晞停在原地看了他們半天,最終剛要開口,就見梁偉利已經走上前,低聲問餘執:“執哥,我們是走是留啊?”
餘執擡頭,看了眼季銘,道:“問他。”
衆人一愣,這才想起來他們還不知道出了啥事,現在僅存的線索還在季銘這。
梁偉利看了一眼睡着的季銘,小心翼翼地問餘執:“那您問問銘哥?”
餘執擡了擡肩膀,季銘被突如其來的搖晃晃醒,皺了皺眉,轉頭看見餘執,瞬間換了副嘴臉,沖餘執笑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問:“咋了?”
餘執道:“甄姐說啥了?”
“哦,”季銘像是這才開始回想剛才的事,衆人提心吊膽地看着季銘,生怕他一個不好想不起來了。
好在季銘沉思了片刻,緩緩說道:“她好像說今天要發什麼書,讓我們去分書,”接着轉頭看向梁偉利,“你看看群裡,說不準有通知。”
梁偉利這才恍然回神,趕忙道:“好好。”
十分鐘後,衆人坐在出租車裡面面相觑。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歎了口氣:“節哀吧,各位。”
衆人一愣,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頓時恍然大悟。
梁偉利哀歎一聲:“節不了哀,這種情緒是我們能控制得了的嗎?”說到悲痛之處還反問司機,“大哥,您懂嗎?”
誰知大哥竟還挺配合,語重心長道:“哎,我懂。你們也一定要想好了,就這麼退學,以後想上就沒機會了。家裡要不是真的困難到那種地步,最好還是别選擇退學,哪怕零碎時間打點工也好。”
“哎,我們也沒辦法,這種事哪是我們能決定的?”
就這麼一來二去,說着說着兩人就差抱頭痛哭,結成異姓兄弟了。
二個小時以後,衆人終于站在文江門口。
司機對梁偉利說:“小兄弟,我就送你們到這了,以後若有什麼困難,實在不行就找我吧,雖然出租也是早出晚歸,但好歹收入還可以。”
梁偉利一臉感動道:“大哥,謝謝你。”
司機沖他珍重地點點頭,幾人就此别過。
“現在完了,遲早得面對。”喬巧歎了口氣 “話說昨天咋沒人守着群裡,咱們咋全不知道。”
“得了吧,誰知道太後大晚上發什麼讓我們明早來分書,這誰能看得到?”韓曉荞沒好氣地說。
眼見喬巧就要反駁,衆人趕緊打斷:“快走吧,等會兒更晚了,太後火氣得更大。”
“甄姐饒命!”梁偉利率先走進辦公室,身後跟着文江衆人,一進門就對甄姐一個抱拳,低頭任由她處罰。
餘執剛要跟着進門,被旁邊的人一拉,轉角藏到門後。
就聽見耳邊響起季銘慵懶的聲音:“别進去,讓他們先挨着罵。”
餘執直覺季銘還在做夢。
約莫有一刻鐘,甄姐終于感覺到嗓子有點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行了,你們好自為之,現在跟我去分書。”甄姐帶頭走出辦公室,衆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大氣也不敢出。
突然甄姐腳步一停,衆人趕緊刹車,堪堪在甄姐身後十厘米處停下。
甄姐看着面前的兩人,壓着火氣問道:“你倆在這幹嘛?”
季銘裝作乖巧地回道:“我們在門外聽您的教誨。”
甄姐沖季銘翻了個白眼,轉頭看向餘執,歎了口氣:“我好好地學生都被你們帶壞了。”
季銘道:“過獎,還是他自己有這個天賦。”
甄姐被說的啞口無言,冷哼一聲,轉頭往圖書館走去。
一路上氣氛安靜得可怕。
終于到了圖書館,甄姐跟圖書館老師打了個招呼,說了一些“不好意思”,“麻煩你等了”之類的話,就把他們撂下走了。
“行了,你們趕緊開始幹活,将功補過一下。”圖書館老師坐在電腦旁邊頭也沒擡一下。
衆人對視一眼,就開始拆包裝。
“我們班幾個人?”衆人愣了一下,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