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館裡,一群人苦着張臉跟着工作人員,旁邊帶隊老師的笑容就顯得格外刺眼。
“昭華市的曆史在幾千年前就拉開了序幕,當年秦始皇統一六國,振興中原,昭華市的前身就在這時候出現了……”講解員激情澎湃地演說,恨不得把曆史延長到恐龍時期,來喚醒當代堕落中學生的地區自豪感。
衆人聽得想打瞌睡,在甄姐掃過來時強打精神,時不時地點點頭,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
好不容易熬到講解結束,甄姐宣布大家可以在博物館自由轉轉,但不能大聲說話,并且必須結伴而行。
衆人放羊般一哄而散。
“執哥銘哥,一起走嗎?”衆人散去,隊伍最後一排拉着手看手機的兩人就露出來了,梁偉利見他們還在原地站着,沖他們招了招手。
季銘又緊了緊抓着餘執的手,對他們說:“不用了,我們自己去看。”
幾人欲言又止,梁偉利臨走前還是指着頭頂說了一聲:“有監控噢。”
季銘翻了個白眼:“這些人一天天腦子裡在想啥?沒個正經。”
“畢竟是你手下出來的。”
季銘看着餘執,半晌捂着心口說:“你變了,你活潑了,開始怼我了。”
餘執同意地點點頭。
兩人最後在博物館略顯昏黃的大廳裡閑逛,周圍是忽明忽暗的燈光,從文物身上散射向四周,在兩人臉上打下忽明忽暗的光斑,有種詭異的靜谧。
季銘拉着餘執的手一直沒松開。
走了一陣,周圍人聲漸漸抽離,像是在身邊方圓幾米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帶,呼吸聲也顯得很大。
季銘突然開口說道:“就算我真幹點兒什麼,監控也阻礙不了。”
餘執愣住了,平時轉得飛快的大腦像是被布纏住,大腦在腦殼裡轉,卻怎麼也連不上那根神經。
餘執腦海裡飛快旋轉的公式單詞,一瞬間被旋出腦外,瞬間腦海變得空空蕩蕩。
半晌,手指上傳來的觸感才讓餘執回過神來,看着季銘渾然不覺的側臉,餘執一瞬間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季銘隻是自言自語地順口反駁梁偉利一下。
“以前來過博物館嗎?”季銘再次開口。
“來過。”
“也對,除了那幾個不太稱職的,正經學霸哪能沒來過,和誰啊?”
餘執看向季銘的眼睛,想從不經意間看出他在想什麼,最後還是放棄了:“項炀。”
“哦。”餘執感覺季銘聽到這個答案好像不太開心。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走到一處拐角,季銘往周圍看了看,問道:“走累了沒,要不休息一下?”
餘執正好感覺腿有點酸,也走到季銘旁邊,靠在他身旁的牆角。
餘執感覺有點悶,把領口往下扯了扯,扇了兩下風,打開手機準備再玩一把消消樂。
季銘沒玩手機,在餘執拉領口的時候就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在昏暗的光線中,餘執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像是一把小刷子,在季銘心頭不停地撓。
從他的角度看去,少年修長的脖頸一路往下,結實的胸膛在襯衫底下跳動,季銘的喉結微微動了兩下。
餘執沒注意到季銘的反常,已經開始玩起了消消樂。
季銘腳下沒發出聲音,往餘執那邊走了幾步,面向他低下頭。
餘執手下的動作突然停下,感覺到頭頂有人微熱的呼吸,似乎是故意放輕了呼吸,讓呼吸不似往常一般均勻。
季銘餘光中看見餘執手指半天沒動,卻裝作沒看見,隻是呼吸重了幾分,噴吐在餘執頭頂,兩人心照不宣地緩緩靠近。
餘執已經能感覺到季銘的唇快貼在額頭上了,呼吸幾乎打在餘執眉角。
“啊啊啊啊啊啊……”
唇一碰即逝,季銘轉過身,快得讓剛才幾乎成為錯覺。
博物館燈本來就暗,梁偉利也沒看清,叫着就躲到季銘背後,身後幾個扮鬼臉的人緊接着出現,季銘一時沒看清是誰。
再走進,就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的人,梁偉利頓時叫得更大聲了,幾乎要鑽進季銘身體裡。
季銘一把撐住“貞子”的頭,道:“孟晞,别鬧了。”
“貞子”在原地站了幾秒,才不情不願地把頭發撥到兩邊,埋怨地瞪着季銘。
梁偉利在聽到“孟晞”二字時就睜開了眼睛,對着孟晞喊道:“哪有你這樣的,吓死我了。”
孟晞撇撇嘴,“誰知道你那麼膽小。”
梁偉利剛要反駁,往後一看,就跟餘執來了個對視。
梁偉利疑惑地問:“執哥,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