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終于到了衆人期盼已久的國慶,一班一行人早早就在校門口集合,眼巴巴地四處張望。
梁偉利伸長脖子往四處望了半天,終于在脖子斷掉前看見了三人,眼睛就是一亮:“晞晞,銘哥執哥,快來。”
兩人剛要走過去,季銘就一把拉住孟晞:“等等,你們什麼這麼熟了?”見孟晞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季銘幹脆學着梁偉利叫了一聲:“晞晞~”尾音拖得老長,害得身邊兩人長出一身雞皮疙瘩。
孟晞悄悄往旁邊看了一眼,然後瞪向季銘,撂下一句:“要你管。”就朝梁偉利那邊走去。
季銘瞪着孟晞的背影,用肩膀碰了碰餘執,“她不是變淑女了嗎?這是身變心不變啊。”
餘執真誠地看向他:“應該隻對你這樣。”
季銘翻了個白眼,渾然不覺有什麼問題:“得,就她那樣,以後絕對嫁不出去。”
不知是什麼原因,餘執對這句話竟有點深以為然:“算了,以後三個人也挺好。”
季銘還在回味他剛才這句話,低頭跟着餘執後面走着。
“甄姐咋還沒來啊?”喬巧又掃視了一周,依舊毫無發現。
又等了一會兒,孟晞突然背後一涼,問道:“不會又是陰謀吧?”
衆人剛想反駁,又根據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經驗,突然覺得很有道理。
梁偉利剛想提議給甄姐打個電話看看,就聽見身旁一陣歡呼:“快看,甄姐來了。”
梁偉利轉頭就跑過去湊熱鬧,跟着大家擁着甄姐到隊伍最前。
甄姐一聲令下:“走。”
衆人歡呼着跟着她走進校園,走到一半,衆人腳步停下,突然笑意僵在臉上。
甄姐走了半天沒聽到腳步,回過頭問:“怎麼了?”
衆人沒答話,甄姐又問:“怎麼不走了?”
衆人繼續沉默。
半晌,梁偉利顫顫巍巍地舉起手,道:“甄姐,我們這是去哪?”
“進學校啊?”甄姐答得理所當然。
衆人繼續沉默。
梁偉利哀嚎起來:“甄姐,你這樣欺騙我們感情,我們傷心了。”
甄姐一臉無所謂:“那你們哭啊。”
還沒等話音落下,衆人直接放下臉,一個個哀嚎起來,要多凄厲有多凄厲,震下周圍樹上的一串葉子。
甄姐毫不留情地捂住耳朵。
“你說什麼?”話剛出口,季銘沒聽見自己的聲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接着低頭在餘執耳邊道:“你說什麼?”
餘執偏頭看他,回想了一番剛才的對話,最後停留在剛才那句“三個人也挺好”。
大學霸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句情話,臉上升溫,頭不自覺地往旁邊轉了一個角度。
季銘看着他,眼神有一瞬間的飄忽,但是很快眼角彎起來。
衆人感覺嗓子嚎疼了,一轉頭就看見隊尾那兩個人很不和群地在笑,臉上更加悲憤。
“你們還有人性嗎?”梁偉利問天,“你們不跟我們一起抗議,居然還在這笑,天啊,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嗎?”
季銘看着他,換上一臉真誠:“是。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餘執的嘴角又上翹了幾分。
衆人就算再不願意接受,最後還是一臉悲憤地跟着甄姐後面,開始逛學校,隻留下秃了頭的樹悲憤地在旁邊站着。
“太後”不知從哪變出一個導遊旗,還給衆人每人發了一個,不光如此,還要求旗子必須離地,這樣才顯得有氣勢。
“梁偉利,沒吃飯是不是,把手舉起來。”梁偉利剛把手放下來,下一秒甄姐的聲音就喊了起來。
梁偉利隻得認命得舉起手裡的旗子。
文江上空出現一道奇景:黑的白的紅的黃的紫的綠的藍的灰的旗子飄成一串長隊。
“好了,首先我們要去的是大操場,這是各位來到文江的第一站,兩年前,也是這樣一個早晨,我們在此首次見面,唐主任激情澎湃演講深入人心,讓我們首次感受到家的溫暖……”
梁偉利用胳膊肘碰了碰季銘,眼睛專注地盯着甄姐,頭往後伸着,壓低聲音說:“雖然這個時候我應該專注地聽甄姐演講,但是我的春遊啊,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季銘伸手把他往前推了推,道:“好好站着。”
梁偉利以為甄姐看到這邊了,立馬站好,過了一會兒,梁偉利又忍不住轉頭,剛開口叫了句“銘哥”。
季銘就打斷道:“站好。”梁偉利又被迫站好。
就這樣你來我往幾次,梁偉利終于忍不住轉過頭,就看見季銘正低着頭,剛好被他擋的嚴嚴實實,又能遮陽又能防止跟甄姐的視線對上,正悠閑地翻着手機。
梁偉利很想說句國粹,看着旁邊餘執看過來的視線,最終還是憋了回去,隻能不甘不願地當季銘的工具人。
直到餘執發梢間的汗水劃過臉畔,就在将要順着眼角波紋滑落進去時,被紙巾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