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執眼睛瞪大,一眨不眨地盯着季銘那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季銘似乎是注意到餘執正看着他,臉上的表情更加柔和,看得伴郎眼睛都直了,視線久久停留在季銘臉上,移不開眼。
“我有男朋友了,”季銘突然笑起來,明媚的笑容中隐含着一些說不清的情緒,讓人一下子被他迷住,隻是說出的話,卻讓人心中的熱情涼了半截,“不好意思。”
伴郎的情緒一下子變得低落,旁邊的人走上前安慰他,就看見他的視線依舊依依不舍地追随着季銘,直到看見季銘走到餘執身邊,貼在他的耳側說了些什麼,然後兩人舉止親密地走向遠處。
伴郎的臉直接垮了,無精打采地站在路邊。旁邊的人見他這副樣子,沒忍住調侃:“你第一次看上的人和第二次看上的人是一對是什麼感覺?”
伴郎瞪了同伴一眼,直接跑了。隻留下其他人在原地大笑。
為期一天的元旦假期很快過去,等衆人再次坐在教室裡的時候,有種壓根沒放假的感覺。
“我現在一點也不想看見你。”程翔面無表情地坐在座位上,一個眼神都沒賞給梁偉利。
梁偉利也不惱,一個勁得往他旁邊湊,“程哥,程哥,你最好了,作業借我抄抄呗。”
程翔翻了個白眼,最後終于忍不住了,破口大罵:“你覺得我像是寫完作業的人嗎?走開點,别妨礙我抄作業。”
梁偉利定睛一看,這才發現程翔一邊跟他說話,手一邊在桌洞裡摸索,飛快地在練習冊上留下一串狗爬一樣的字。
梁偉利被他高超的技術和飛快的速度驚住,最後喊了句“大哥”表達自己的傾佩之情。
梁偉利正在犯愁,突然看見坐在窗邊的餘執,眼睛一亮,頓時找到生的希望。他一眨眼就竄到餘執身邊,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餘執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住,頓了幾秒恢複正常心跳,這才在梁偉利熱切的眼神中在書包裡翻找起來。
季銘看見前面的這一幕,扶了扶額,沒好氣道:“梁偉利,你能不能有點自覺,放假在家先把作業寫了,學學你銘哥。”
餘執沒忍住,頭也不太地拆台,“你是昨晚抄的。”
季銘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道:“我好歹心裡還念着作業吧,不像他,現在才想到。”
梁偉利現在滿腦子都是“季銘和餘執昨晚一起睡的,好刺激,好激動”,完全沒在意他倆再說什麼。
直到餘執将作業遞到他手上,梁偉利才恍然回神,感激涕零地握着餘執的手:“執哥,太感謝你了,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餘執面無表情地被他晃着手,很想一下子把手抽回來,但梁偉利握得太緊,一下子沒抽出來。
好在梁偉利還記得自己得趕快補作業了,松開餘執的手就一下子彈跳到座位上,完全沒注意身後季銘要殺了他的眼神。
季銘偷偷戳了餘執一下,給餘執投過去一個不滿的眼神,正準備抱怨一下自己被冷落的現實。
餘執還有事情要忙,抽空在季銘手上拍了兩下,就直接轉頭,沒給季銘抱怨的機會。
季銘在身後看着餘執專心緻志的翻書,手拖着腦袋,百無聊賴地在紙上開始作畫。他兩隻手握筆很松,随意就在紙上勾勒出一個大緻輪廓,隻是發散的目光透露出他在走神的事實。
甄姐踏着上課鈴響的前一秒進了門,沒給衆人準備的時間,就直接從後門走到梁偉利的桌前,一把拿走了他正在copy的作業。
梁偉利下意識一把抓住作業,就往他桌子上放。
甄姐瞪大眼睛,但因為青春期男孩的力氣過于大了,還是被梁偉利一隻手搶過了作業。
“别動,太後馬上來了,讓我趕緊把這幾個字抄完。”梁偉利頭也沒擡,依舊奮筆疾書。
甄姐也不急,就在他旁邊看着他寫。衆人頓時将憐憫的目光投向梁偉利,但也隻是做做樣子,好整以暇地等着看梁偉利的下場。
餘執盯着梁偉利,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等梁偉利抄完作業,終于長長松了口氣,一擡頭,就看見甄姐不知何時站在他面前,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梁偉利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甄甄甄姐,您您怎麼來了?”梁偉利感覺自己的聲帶就快退化了,半天才擠出來幾個字。
甄姐一臉笑容地看着他:“抄完了?”
“抄完了。”梁偉利快哭了,求助的目光投向班裡。所有人一對上他的目光,就立刻移開,生怕被他纏上。
甄姐沒給他繼續說話的機會,直接下了最後通牒:“梁偉利抄作業,下課去操場跑五圈,元旦前上課亂扔紙條,再加五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