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校門,告别的是自己的青澀懵懂,和那段無法言說的記憶……
這回開學,整個校園裡都流露出一種不情願的态度。
不光是學生,甄姐這會兒也在辦公室裡長籲短歎,一點也不想進教室面對煩人的學生,再加上教育局施加的升學壓力,甄姐覺得自己這回快死了,直接癱在座椅上,不想起來。
最後她隻能拖到上課鈴響的最後一秒,不情不願地爬起來,起身去上課。
就在這時,一班幾人才剛沖進教學樓,這會兒正在樓梯上狂奔,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遲到。
原本是程翔跑在前面,梁偉利一聽見上課鈴,立馬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幾個大跨步追上程翔,接着就把程翔往旁邊一撞,搶過道繼續往上跑去。
程翔本來跑得好好的,被他這麼一撞,身體往旁邊一歪,險些撞到欄杆上,結果一個大動作,雖然沒有撞上欄杆,但卻直接把腰扭了一下,疼得他當即出了一身冷汗。
“梁偉利!”程翔剛準備罵他一頓,一轉頭,就和對面走來的甄姐面面相觑。
程翔臉色微變,轉身就準備跑。
“程翔。”甄姐毫不留情地叫住他,幾乎沒給他反應的時間,就再次開口說道:“遲到了。”
程翔這會第一次期望自己是個聾子,他很想一下子跑回班,但是這樣也無濟于事,他想了一秒,決定不能自己一個人倒黴,得拉個墊背的,于是立即開口:“甄姐,還有梁偉利。”
甄姐“嗯”了一聲,帶頭往班裡走去,程翔默默跟在他身後,弄不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隻能心驚膽戰地跟在後面。
餘執這會兒出門接了杯水,回來時恰好和梁偉利撞上。就見梁偉利一眨眼工夫就從他身邊跑過去,書包依舊是挂在一邊肩膀上,由于慣性,剛好砸在餘執身上。
餘執見他跑過來時,就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他立刻将杯子換了一隻手拿着,果然,下一秒,梁偉利的書包直接沖他這邊砸來。餘執手沒端穩,水灑了一半。
梁偉利絲毫沒注意到由他引起的動亂,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接着就開始大口喘氣。
餘執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端着剩下半杯水走進教室。
季銘被剛才的聲響吸引過來,看見餘執正端着水走過來,沖他點了點頭,接着就移開視線。
餘執說不上是什麼感覺,走到座位上坐下,甄姐的高跟鞋就在地上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全班立刻安靜下來。
程翔苦着一張臉走進來,甄姐已經在講台上站定,結果還沒等程翔坐下,甄姐就開口道:“程翔,梁偉利,你們兩個人遲到,到教室後面做五百個俯卧撐。”
梁偉利剛才還松了一口氣,聽見甄姐的話,一口氣還有半空氣沒呼出來,就那麼直接卡在胸腔裡,半晌不知作何反應。
“梁偉利,還要讓我親自請你嗎?”甄姐再次開口,語氣中威脅意味濃烈。
梁偉利一個激靈,當即站起身來,皺眉苦臉地走到程翔身邊,就收到程翔一個白眼。
梁偉利莫名其妙,在甄姐的目光下,他最後什麼也沒敢說,隻能趴在地上做起俯卧撐。
趁着他們做俯卧撐的時候,甄姐開始安排座位,班裡幾對小情侶被她全班拆散,隻能隔着人海遙遙相望。
甄姐看着自己的傑作,滿意地點點頭,但這時也有人提出質疑:“甄姐,為啥他倆不用分開。”
甄姐往那邊看了一眼,沒好氣道:“你要是也能考全校第一,我也不管你,”
不知道為什麼,被甄姐這麼一說,餘執少見地不好意思起來,默默往旁邊看了一眼。季銘正趴在桌子上補覺,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等梁偉利和程翔做完俯卧撐後,一起身,就發現所有的座位都坐滿了,隻剩下正對着講台第一排和第二排的兩個座位。
程翔這回反應極快,一起身就直接往前跑去。梁偉利看見他的動作才猛然回神,追着他就往前跑。
最後他還是慢了一秒,眼睜睜看着程翔坐在第二排的位置,隻剩下甄姐面前的座位空着。
程翔心情很好地沖他挑了挑眉,梁偉利當即瞪回去,程翔也不惱,悠然自得地坐在座位上,就把梁偉利氣得夠嗆。
梁偉利沒法,隻能愁眉苦臉地坐到c位,感受着甄姐的威壓。
從此以後,他上課一有小動作,準會被甄姐抓到,直到後來,他上課幾乎一動不動,端端正正地坐着,讓人完全想不到他以前張狂的坐姿。
甄姐則是越來越滿意,每次看見梁偉利這副樣子,都要沖他笑一下,梁偉利隻能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被迫做起了乖學生。
等到下課,甄姐發現自己從未有過這麼神清氣爽的時候,台下的小動作少了好多,一眼望去,至少看起來像是學生。
甄姐滿意地開始宣布之後的安排:“半個月後是百日誓師,我們班要選出一個代表上台講話。”
甄姐對着台下掃視了一圈,看見這些人,就無奈搖了搖頭,直到她看見餘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