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銘再次出來的時候,上課鈴已經響了,他沒急着回班,隻是慢悠悠地在走廊裡晃悠,隐隐從教室裡傳來老師講課的聲音。
突然,一陣鈴聲在空曠的樓道裡響起,教室裡明顯聽到了這個聲音,幾乎是在瞬間,整個教室的人全部向這邊看來。
季銘當機立斷蹲下,教室裡的人看了個寂寞,但鈴聲依舊在響。
老師看了半天,沒看見人,準備拉開門往樓道裡看一眼。
季銘一聽見腳步聲,隻得按下挂斷,然後在地上一邊蹲着一邊艱難地往後挪,活像一隻大型青蛙。
終于等他越過這個班,季銘好不容易才能站起身,放松一下酸痛的腿,就聽見開門的聲音。來不及多想,季銘一下鑽進旁邊的門,堪堪躲過了老師的視線。
老師打開門,發現樓道裡空空如也,一臉疑惑地探頭,再次将前後看了個遍,還是沒有人影,隻有女廁所的門簾在微微晃動。
他無奈,隻得回去重新上課,将衆人的視線拉回來。
等季銘在門邊聽見教室的門重新關上,他這才松了一口氣,擡眼往周邊望了一圈,他的臉色就開始僵硬起來。
正當他準備立刻離開女廁所,防止被當成變态時,突然,手機裡傳來一道中年男聲:“喂,為啥半天不說話。”
季銘沉默下來,當即轉身走進女廁所。
“剛才摁錯了,”季銘的聲音沒有多少起伏,不冷不熱地說道,“我這邊還在上課,下次記得倒時差。”
中年男人估計是秉持着打都打了的想法,幹脆一下子用英文将要說的事說了一通,然後等着季銘回答。
“知道了。”季銘的聲音依舊沒啥起伏,挂斷了電話。
他感覺心情更加不好,站在女廁所的窗戶旁透氣,半晌,他從兜裡抽出一根煙,點着,放在嘴邊。
煙霧從廁所窗戶往外吹去,模糊了眼前人的視線。
老唐這會因為自己日益發福的身材正在犯愁,準備趁早上日頭還不強的時候,出來散散步,順便減一下肥,結果就聞到一股淡淡的煙味。
老唐擡起頭,在四周看了看,沒發現煙味是從哪裡來的,估計是錯覺,準備繼續往前走。
結果他就感覺什麼東西落在了他的鼻子上,老唐摸了一把,發現是一抹煙灰。他頓時怒從中來,一早散步的好心情消失無蹤。
老唐擡起頭,就發現三樓女廁所還在往下掉煙灰,他當機立斷,沖進教學樓就準備去抓人。
季銘剛好抽完一根煙,感覺心情調節地差不多了,走出側所,接着就聽見樓道裡響起一陣熟悉的腳步,他暗道一聲不好,側身閃進了旁邊的男廁所。
老唐的聲音下一秒就在隔壁響起:“誰在裡面抽煙,給我滾出來。”
季銘不由得抖了兩下,悄悄拉開一個隔間,踩着貓步,躲了進去。
老唐見沒人回答,不肯罷休,他幹脆一個一個隔間開始找人,每次拉開門,門就“咚”地一聲砸在旁邊的門上,顯示出他的怒氣。
季銘一動也不敢動,縮在隔間裡連大氣都不敢喘。
老唐又在廁所裡找了一圈,都沒發現那個女生的身影,他無法,隻得暫時出去,走的時候,又把門摔得大響一聲。
季銘依舊躲在隔間裡沒動,果然,沒過幾秒,老唐再次出現在廁所門口,結果依舊沒人。這回老唐隻能放棄,繼續怒氣沖沖地走回辦公室。
等到樓道裡再次恢複安靜時,季銘這才敢微微活動一下身子。他小心翼翼地把隔間拉開一個縫,将眼睛貼在縫裡往外看,發現沒有什麼異常。
他這才敢拉開門,輕手輕腳地走到廁所門口。再次把簾子撩開看了一眼,确認這回門口确實沒人了,他才輕輕走出廁所。
想了一下,季銘感覺這裡已經不再安全,他幹脆重新走到教室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喊了一句“報告”。
霞姐這會兒正講到重點,就被他這一句報告打斷,當即眼神不善地看過來。
季銘也沒閃躲,隻是規規矩矩地解釋:“甄姐剛才叫我去辦公室了。”
霞姐本想開口罵他兩句,被他這麼一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不情不願地放他進去。
餘執注意到季銘從霞姐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刻意将身體離得更遠,等到季銘走近的時候,他才隐隐約約聞到一股煙味。
餘執感覺鼻子被污染了,有點難受,伸手揉了揉鼻子。
之後的課沒有什麼波瀾,依舊是霞姐講課,他們在下面聽,直到下課鈴伴随着廣播裡的一陣怒吼響起:“上節課在三樓女廁所抽煙的女生,我限你三分鐘内到我辦公室自首,否則整個三樓的女生全部寫三千字檢讨,放學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