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銘回來的時候,課已經上了一半,甄姐卻沒什麼要責怪他的意思,直接把他放了進來。
餘執注視着季銘,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什麼。但季銘仍舊是一副随意散漫的樣子,沒什麼奇怪的地方。最後,餘執不得不放棄,繼續認真聽起課。
季銘卻在這時轉過頭,望着餘執的側臉發起了呆。
白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一轉眼又到了晚上。餘執寫完最後一道題,準備吃飯。
梁偉利已經在門口喊人了:“執哥,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嗎?”餘執收拾好東西,應了聲“好”,他下意識就往身旁看去。
季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他這回沒有背走書包,整個座位隻剩下一個孤零零的書包躺在那。
餘執愣了一下,突然有種久違的孤獨感湧上心頭,一時間竟忘了反應。還是梁偉利再次出聲,才将餘執拉回現實:“執哥,你走不走?”
餘執最後看了一眼季銘的座位,眼裡說不清是什麼情緒,接着頭也不回地走出教室,追上梁偉利等人的步伐,像是在和某人賭氣一般。
等他們吃完飯回到班裡,已經有不少人回來了,餘執看了一眼身旁的座位,季銘依舊沒有回來。
梁偉利坐在書桌前正準備學習,突然,他腦子一轉,暗戳戳地走到班門口,悄悄往外面看了一眼,見樓道裡沒有那幾道可惡的身影,他這才将門一關,再次挪到白闆旁邊。
接着他熟練地打開浏覽器,登上了口口文學城網頁版,就開始翻看自己常看的那本小說。
餘執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将整個巨大的小說閱讀界面展現在衆人面前,一點也不害臊地看起了霸總文。
傅少一把摟住蘇軟軟的腰,眼裡露出三分涼薄三分譏笑四分漫不經心,低沉的聲線在蘇軟軟耳邊說道:“女人,你在玩火。”
……
餘執看見這幾行碩大的字,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遭到了崩塌,恨不得趕緊做幾道導數題洗洗眼睛。
梁偉利絲毫沒注意到餘執的表情,依舊津津有味地看起書來。
最後還是程翔實在受不了梁偉利的書品,題也不做了,直接沖上台,抓住梁偉利還在不斷往下撥拉的爪子,忍無可忍道:“梁偉利,你看的什麼東西,連現在的小學生都不看這種文了好吧。”
梁偉利一臉奇怪地看着程翔,一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表情,得意洋洋地說:“這說明爺品味獨特,爾等凡人不懂。”
程翔實在受不了眼前巨大的文字攻擊,直接點了關閉鍵。
“哎哎哎,你幹嘛?我正看到精彩地方呢。”梁偉利說着就準備繼續點開網頁看,程翔趕緊抓住他的手,兩人就那麼在講台前扭打了起來。
“小學生嫌幼稚咋了,這種文對于我這種高中生剛剛好。”梁偉利說着,好不容易再次點開口口文學城,程翔一見大事不妙,立刻點上關閉。
“你别看了。”程翔再次抓住梁偉利的手,累得喘一口氣。
梁偉利眼見沒有希望了,又不死心地嘗試了幾次,最後他隻能苦着張臉重新坐回書桌前,嘴裡依舊在嘟囔:“為什麼我的人生這麼悲催,連這麼點快樂都要被剝奪掉,不公平啊啊啊啊!”
程翔被他吵得沒法學習,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沒事,做兩道數學題就好了。”
一場鬧劇很快過去,接着就是晚自習。
甄姐面色疲憊地走出辦公室,一路無精打采地走到班門口,就在踏進班門的前一秒,她立刻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剛才疲憊的表情頓時消失無蹤,隻剩下眼眶邊淡淡的烏青顯示出她并不如面上那般輕松。
一進門,看見大家都在安靜上自習,甄姐的心情才稍微好些,她滿意地點點頭,起身走到講台前,掃視了一圈。
她突然感覺有些不平衡,于是走下講台,邊走邊看着大家的作業書寫情況,看見幾乎沒有人寫她的語文作業,全都在寫理科作業,甄姐郁悶了一秒。
但下一秒,她看見季銘空着的座位,頓時不再郁悶,她快走幾步,走到季銘的座位旁,然後一下把他的書包扔到桌子旁邊。
餘執正沉浸在物理題中,書包正好砸在桌角邊,餘執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吓了一跳,擡起頭時,就看見甄姐心情很好地搬着季銘的椅子往講台上走。
餘執張了張嘴,準備開口向甄姐詢問一下季銘的情況,但甄姐走得太快,就這麼一會兒,就已經離開了一大截。
餘執看了一眼認真學習的衆人,又看了眼甄姐的背影,最終還是沒開口。
一陣風吹進教室,吹起了餘執耳邊的碎發。他突然覺得有點冷,把身上的衣服又拉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