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剛剛睜開眼睛,就聽見申源站在房間門口喊他下去吃飯。他沒有回應,申源就随意地敲着門,咚咚咚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裡面回蕩着。
不等季節開門,住在裡面的遊夜便打開了門,看見申源警惕的目光一滞,語氣平淡地說:“二樓集合。”
“知道了。”申源撇撇嘴,站在季節門前專心等着他出來時,身後又傳來遊夜詢問的聲音。
“你會對他好嗎。”
申源疑惑地看向遊夜,“什麼意思。”
此時的遊夜低垂着眉眼,看着申源腳邊被風吹動的影子,擡眼看着他說:“你的身份會讓他處于不利的境地。你能保護好他嗎?”
“開什麼玩笑。”申源比遊夜低上半頭,氣勢卻絲毫不落下風,“如果我都護不住的人,你更不能。”
遊夜深深地看了申源一眼,一言不發地便轉身離開。比起擔心申源會對季節不利,不如擔心擔心自己,或許他快消失了……
申源嗤笑一聲,聽見裡面越發靠近的腳步聲,眼睛一亮,看見季節出來後,整個人就像是一條無骨的蛇一般盤着他手臂,聲音甜滋滋地叫着,“哥哥早上好。”
“嗯好。”
季節帶着申源想要下樓吃飯時,突然聽見二樓傳來一陣說話聲,聽見申源說:“哎呀。哥哥怎麼辦,源源好笨。今天那個人讓我帶着你去二樓讨論,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沒有哥哥,源源肯定忘記了。”
申源臉上布滿愧疚,季節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随後在他肩膀拍了拍,領着人朝玩家的方向走去。
二樓臨近盡頭的位置,有幾個新人玩家蹲在地上,百無聊賴的樣子,似乎裡面發生的事情并不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
“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季節看見懶洋洋靠在徐潔瑛的宋清宛問道。
“死了人。”宋清宛看見是季節領着申源過來撩起沉重的眼皮指着一群人圍着房間說:“有個男人死在了牆裡,身邊還有一個空位。上面帶着屍油,似乎是有人死了很久後又從裡面逃了出來。”
“這麼稀奇。”季節挑起眉頭,眼神看向房間裡面,突然間聞到一股的血腥味,問:“你們有聞到一股的血腥味嗎。”
“沒有。”宋清宛摸着徐潔瑛的手淡淡地說。
挂在他身上的申源認真地在空中聞了聞,臉色一變。
之前不是告訴它不要在裡面偷偷吃東西嗎。
擡頭看見季節疑惑的眼神,半真半假地說:“可能是哥哥嗅覺太靈敏,聞到他屍體身上的血腥味。”
“是嗎。”季節看着又開始咬嘴唇的申源,随口說:“走吧,我想吃早飯。”
從裡面出來遊夜剛好看見季節帶着申源出去的場景,嘴唇蠕動了幾下,想要喊住他,轉眼看見房間裡面的場景,終究是沒有喊出聲,
無他,房間裡面的場景比宋清宛說的惡心一百倍。
房間裡面分布的大大小小的屍塊,隻能通過肌肉以及骨骼艱難地分辨出來究竟是哪一個部位,好在這些都是軀幹部位。至于他的頭部以及四肢則是鑲嵌在牆壁裡面,省去了不少的拼湊功夫。
陶其允順着他的視線看向柳巷廳的臉,在他下颌部位意外地發現了一滴血,“奇怪,怎麼還剩一滴血。”
他是在苗缇易之後第二個到達房間的人。
那時苗缇易正在搜刮柳巷廳的身上道具,他則是将所有的屍塊都仔細檢查了一通。
所有的屍塊分布的很雜亂,像是被随意丢棄的一般,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沒有血液,隻有在四肢接觸牆面的位置有些許粉塵。
現在冷不丁得發現下颌處有血液怎麼看都不對勁。
他摘下眼鏡,就那地血液刮到眼鏡片上,又用指腹擦掉,表情十分奇怪,“未檢測到碳基生物基因序列,疑似番茄汁。”
遊夜似乎對柳巷廳怎麼死的沒興趣,接過隊友遞過來手帕,将翻動過屍塊的手仔細擦拭了一遍,意味闌珊地說:“下去吃飯吧。”
有幾個人聽見他說吃飯,更是一臉菜色。有一個人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都被另一個精瘦的男人拉住,小聲呵斥着,“你不想活别帶着我!”
“那、那他們怎麼辦。”男人一臉驚恐的樣子讓陶其允多看了他一眼,聽見他說昨天晚上有四個人沒有回來後,毫無興趣地移開了眼睛,相比之下他對那個白兔樣的男生更感興趣。
他的眼睛裡面閃過一絲貪婪,他想知道那個男生是如何避開每一個有問題的食材,是有特殊道具還是說……
“遊戲越來越有意思了。”
宋清宛終于站直了身體,伸手拉着神色呆滞的徐潔瑛,将她頭上飄起的碎發治理好,“乖,我們下樓吃飯。”
一樓的餐廳,管家身邊站着一排白衣侍者,人數剛好與下樓吃飯的人對應。
他看着已經落座人,臉上揚起一抹虛假的微笑,“各位親愛的客人請享用早餐,恭喜你們獲得一夜的安甯。”
在場的人無人應話,氣氛沉重地看着眼前寡淡的白粥,臉色愈發難堪。
他們剛剛看見過屍體碎片,現在又給他們端上來一碗雞絲粥,最緻命的是上面的漂浮着不知名的肉塊,讓他們怎麼下得去口。
管家眼神幽幽地看了一眼隐隐作吐的幾人,站在他們身邊的白衣侍者同時彎下腰問:“客人是不喜歡吃嗎?”
幾人臉色各異,看見其他人都在沉默地吃這粥,讪讪一笑低下頭大口地吃粥,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