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看着越發靠近的身影眯起眼睛仔細打量了一番後嗤笑一聲,“這不是我的苗哥嗎,怎麼如此風景。”
陶其允反應了片刻,便聯想到他們剛剛走入空間的場景。當時幾人已經分散開來,那些新人出于對他的信任邊跟着他走,剩下的人則是一股腦的跟着遊夜進入到另一個房間,四個人四個老玩家,也不知他是如何落得現在這幅樣子。
長廊中的燭光變得愈發明亮,苗缇易的身形清晰的出現在衆人眼中。
季節與陶其允見多了奇形怪狀的人感覺見怪不怪的,但宋清婉還是第一次見到着似人非人的人,看清楚此時苗缇易的樣子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苗缇易身形龐大,将那點通道擠的密不透風,沒有衣衫遮蔽的身體蹭在牆上,俨然他的身形已經變成了畸形的模樣。
比起人,他更像是一隻變異的豬。
身上的皮膚被脹成青紫色,四肢肥大,跟那龐大的身軀比起的顯得無比短粗,聽見了有人喊他,巨大的頭顱緩緩擡起,露出一張看不清模樣的臉。臉上的肥肉擠着他的五官,那雙吊梢眼已經變成了一條線。如今看不清楚人,隻能更加用力的眯起眼睛,跟臉上的肉褶子一般。
“季…節……”苗缇易翻了個身,在肌肉的擠壓下,牆上的塵灰簌簌的向下跌落,在他的身上積攢下一層的灰燼,蠕動起來模樣讓人聯想到下水道裡面的蛆蟲,一眼看去盡是惡心。
“殺了我……”苗缇易奮力向着季節所在的放向爬起,不斷叫嚣着想讓自己的痛苦少一點。
宋清婉站在最前面,苗缇易看上去跟沖她來的一般,腳步向後撤了一步握緊了手中的刀,看着他這幅求死得模樣也又些不忍心。
宋清婉:“要不動手了解了他?”
陶其允拉住了她,無聲的沖她搖搖頭,“在這裡死是一件難事。”
宋清婉不解,她認為在這裡死去還是太過容易,一不小心便會喪命。
“難受的很?”季節走到苗缇易身邊,拿着燭台戳了戳他腫脹的皮膚,眉頭蹙起,不像是油脂倒像是被水充起來的一般,他問:“你之前碰了什麼。”
“如果我告訴你,你會殺了我嗎?”苗缇易每說一句話都要喘半天,說話對于他而言已經是一個艱難的任務了。
季節撇撇嘴,“現在是你有求于我,說不說你是的事。”
“是一瓶綠色的藥劑。”苗缇易的脖子徹底失去了支撐的力度,他隻能費力的将頭靠在牆上,閉上眼睛,萬分艱難地回憶起之前的事情。
“所有人踏入空間後,大門關閉,所有人的面前出現了兩條路。一隊人跟着陶其允,一隊人跟着遊夜。我在遊夜隊伍中。”苗缇易的聲音突然間變得滞澀,他似乎是還在畏懼之前的那一幕。
他說:“我們的進入的房間是一個提刀侍女房,隻需要進行打鬥就能夠打敗她,并且能得到一份獎勵。第一個打鬥的人遊夜,他拿到的是一把小刀,第二個是趙林,第三個是我。他們前面的獎勵都是跟正常,于是我放松了警惕,挑選了一瓶綠色的藥水。”
“但藥水措不及防的在我手中炸開。遊夜跟趙林距離較遠,沒有受到波及。周尋隻是沾染了一點,出現了局部的腫脹還能活。但我……”
他的生命似乎進入了倒計時。表面皮膚開始出現裂痕。他的身體如同是一隻充水的氣球,如今皮膚已經被撐到了極緻,但水還在源源不斷地朝裡面灌去。
被撐裂的皮膚隻是流了幾絲血迹,後面便開始向外面流淌黑色的水。
季節垂下眼睛,手指摩擦褲縫,無聲的歎了一口氣。眼前黑色血迹讓他無法不聯想到當時申源口角流血的模樣。這背後究竟隐藏着多少的難堪。
“叮咚——叮——”古堡裡面有一座大鐘,在12點,6點分别報時,現在距離天亮還有五個小時的時間。他們需要加快進程了。
鐘聲在苗缇易的耳中成為了催命符,肥碩的五指捂着自己的臉,扭動着身軀不斷地撞着牆。
宋清宛究竟還是新人,面對他隻一副隻想求死的模樣還是有些于心不忍,試探性地開口道:“送他一個了結?”
陶其允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什麼也沒說成,經曆過畫室的他變得沉默許多,亦不見當初的斯文精明,似乎有什麼人将他的自信帶走了一般。
季節走到前面帶着扭頭向後看,“随你,不要被他身體裡的水濺到。”
“謝…謝了……”苗缇易吃力地擡起眼,看着他們三個人并肩離開的身影,淚水順着自己臉上的褶子落在自己的身上,靜靜的感受着生命的消逝。
或許他不應該貪婪他人的獎勵,活該啊!
懷着無限的後悔他緩緩閉上眼睛,到最後他也隻是悟到不能搶他人的物件,隻是他的本性還是惡。
借着沒有合嚴的大門,三人進入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前面還有一一扇洞開的門,裡面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黑暗,看得人心内心發怵。
“我們應該怎麼走。”宋清宛面色凝重的說。
她隻是見識少但不是蠢,莫名出現在外面的苗缇易,未關嚴的門,以及面前的門,處處都透露着陷阱的氣息。
“我沒什麼見解,隻知道往前沖,我先去給你們探探路。”季節不知道前面有什麼,他隻知道現在不能耽擱。沒有沈元在旁邊提點他,他就是一個傻子。
說罷,季節在陶其允跟宋清宛不認可的眼神下率先朝着敞開的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