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附耳對夏花說了幾句話,克萊門特伸長了脖子想聽,被陳律單手按住了腦袋壓下去。
夏花聽完臉色有幾分難看,遲疑地問:“你确定要這麼做嗎?先不說一定能成功,就算成功了,大家有可能會一起死的!”
“不試一下怎麼知道?”陳律不以為然說,“況且我們兩邊已經撕破臉了,你覺得這個時候妥協,這家夥有可能放過我們嗎?”
他拍了拍克萊門特的頭,像是在拍一個寵物,冷聲冷調道:“别忘了,這裡是遊戲。”
“那你呢?”夏花問,“你要去做什麼?”
陳律看着克萊門特蔚藍的眼睛,嘴角浮現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看得克萊門特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要去處理一下這個家夥。”他說,“如果幸運的話,還能跟你哥哥彙合。”
夏花終于點下頭,說:“行!那就這麼辦吧!不過你要小心些,這些家夥可不是人。”
“放心吧。”
于是夏花最後擔憂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奔着尖塔去了。
尖塔是他們現在唯一沒有涉足過的地方,也是海茵蒂人平時生活的場所。
那些人本來想追夏花,但看到陳律這個沒有道德底線的家夥一把抓住了他們執行官大人的頭發,那些人瞬間便不敢上前了。
克萊門特被扯得五官有些扭曲,一邊扭一邊不屑笑道:“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幹什麼,你們的計劃是不會成功的!”
“廢話真多啊。”陳律改成單手揪着他的耳朵,将他一路拖進了四号黃金屋,而那些海茵蒂人就像跟着雞媽媽的小雞仔,一群屁颠屁颠地跟在後面擠進了四号樓。
陳律将克萊門特拖到盛着神血的平台前,克萊門特靠在台柱旁,問:“你要做什麼?”
“做個小實驗。”陳律說着拿起旁邊的金杯盞,舀了一杯神血後來到克萊門特面前。
他眼中漆寒一片,像凍結已久的湖泊,倒映着克萊門特的警惕。
“執行官大人,我很好奇,你說你們海茵蒂人的身體,在喝下神血後也會孕育出新的生命嗎?”
克萊門特眼中的瞳孔驟然一縮,他不自覺的離陳律遠了些,沒等張口說話,陳律已經強行掐住他臉的兩側,将神血往他嘴裡灌了進來。
然而有東西比陳律的速度更快,黑影幾乎是在瞬間就來到了他的面前,并且緊緊抓住他拿神血灌向克萊門特的那隻手。
鼻間嗅到一股濕涼的海腥味,帶着若隐若現的血腥氣。
“滴答滴答”,海水淌在地下,流到了陳律腳邊,男人高大的黑影籠罩在他身前,垂眸時能看到一條巨大的墨色魚尾,鱗片上閃着幽暗的光。
“耶希特!” 克萊門特驚呼出聲,像是看到了救星。
然而耶希特沒有垂眸看他一眼,他碧綠的眸子緊緊注視着陳律的臉,陳律卻盯着他抓住自己的手。
那隻冰冷蒼白的手上戴着一枚晶瑩剔透的紅鑽戒指,陳律眸光一動,擡起眼皮慢慢朝上看去。
“哪來的?”他問。
耶希特臉上不知怎麼的多了一道傷,肩上也有一道撕裂的痕迹,還在往外滲着血。然而他像是渾然不覺,松開陳律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戒指,嘴角勾着一抹玩味的笑,說:“噢,你說這個,這是我的戰利品。”
“他人呢?”陳律語氣裡透着一股煩躁。雖然直覺告訴他白寒時不會那麼輕而易舉的被幹掉,但看到戒指戴在這條臭海鮮濕滑粘膩的手上,他還是有些不爽。
“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沉入海底了吧。”耶希特咧嘴笑着,露出口中的一排尖牙,上面還殘留着血迹。
陳律朝那枚戒指伸了一下手,耶希特撤手躲過,說:“如果你想要搶回去,那就把它變成你的戰利品。”
這句話挑釁的意味已經十分明顯,克萊門特原本想提醒耶希特陳律就是個不走尋常路的瘋子,結果還沒出聲,就被耶希特瞥過來冰冷的一眼打斷了。
如果将執行官必做是皇帝,那麼耶希特就是守護王國的将軍。然而這位将軍強大無比,卻分外任性,從來不服從皇帝的管束。
克萊門特将話咽進了肚子,眼看着耶希特先一步躍入了不遠處的水池中,緊接着那個男人提了一把匕首跟着跳了進去。
他扭着面條似的兩個胳膊趴在水池邊上,瞪圓的眼睛像兩個蔚藍色玻璃球。
人類敢和人魚在海裡搏鬥,這家夥到底是個傻子還是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