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陳律的聲音?
夏花眉頭一緊,對方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隔着門咯咯笑了起來。緊接着她看到門下隻有一根頭發絲那麼細的縫隙中鑽進來了一點影子,它慢慢将自己從縫隙中擠進來,又一點點在夏花面前企圖彙聚為人形。
夏花捏緊武器,趁對方還沒有完全鑽進來變成一個人,她直接沖上去揮舞着手裡的扳手敲打在那團黑影上。然而她像是打到了一團空氣,影子四處散開,融進了周圍的陰影裡。
它沒有實體,就像抓不住摸不着的欲望,從黑暗中滋生,無孔不入,試圖一點點将人吞噬殆盡。
夏花搶在被包圍之前打開艙門跑了出去,那影子一路追了出來,始終跟在身後,不将她吞入腹中便不罷休。
前方是一條死路,夏花在路的盡頭停了下來,她無奈歎了口氣,妥協地轉過身面對欲望。
“來吧。”她說。朝黑影張開了雙手,迎接她的欲望。
***
此時此刻的四号黃金屋變成了活生生的海鮮市場。陳律和白寒時一人拆了一根燭台當武器,遇到海茵蒂人直接打,遇到玩家就用燈油潑向對方頭上的深紅章魚,以至于後來章魚集體抽風,水産品滿天亂飛。
脫離了章魚的控制,玩家們漸漸恢複了神智,看到眼前的一幕又差點沒把下巴驚脫臼。
他們還處在海茵蒂人十分友好的印象裡,直到旁邊一個大高個突然拿着一把激光槍對準了某個男學生。
男學生吓得挪不動步子,隻能睜大眼睛看着槍口。大高個毫不猶豫地朝他扣下了扳機,下一秒他被旁邊竄出來的一個人影撲在了地上,紅色激光擦着他們的頭頂而過。
那人起身後朝學生伸出手,他看到對方中指間戴着一枚戒指。
“謝……”他磕巴着張嘴,剛要将手搭上去,卻見下一秒男人的腦袋上筆直中了一槍,那傷口一圈的地方冒着焦黑的煙,像是烤熟的肉。
學生的道謝在嗓子裡卡了殼,剛要哇的一聲大叫出來,就見那人不僅身形屹立不倒,傷口反而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他先是動了動眼珠,随後收回手,歪着脖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打懵了?”陳律忙裡偷閑來到白寒時附近,隔着一段距離往這邊掃了一眼。
“還行,就是有點暈乎。”白寒時,順手抄起燭台往身後一打,正好打中在海茵蒂人的肩頸處,對方手裡的槍也因此掉落。
“還愣着幹什麼?”陳律看向傻在地上的學生,又朝不遠處的血池擡了擡下巴,“不想死的話就去喝一口那個水!”
學生一愣,早就被這一幕震驚到的他沒有任何懷疑,直接連滾帶爬地跑向了血池一頭紮了進去,猛喝兩大口。
其他玩家沒有看到白寒時身上的奇迹,所以原本是不信的,直到陳律的後背被一條人魚用長甲劃出了一道小臂那麼長的傷,下一秒傷口卻迅速愈合了。
頓時玩家們像瘋了一樣争先恐後地朝血池撲去,急得克萊門特在旁邊大喊着讓人上去阻止,心裡恨不得造出一口鍋蓋來牢牢封住這個血池。
明明是殺人于無形的利器,卻未曾想成為了靈丹妙藥。
那些學生喝了神血後,感受到了身體的煥然一新。男學生本來還有些怕,後來發現自己就算是被激光槍打成了蓮藕也死不掉時,他的情緒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學着陳律和白寒時拆了根燭台加入戰鬥。
越來越多的“喪屍”玩家湧入了這場混戰之中,國王和将軍才意識到這幾乎是一場不可能勝利的戰争。
他們原本想拖延時間,直到神血的作用在那些刺頭的體内漸漸衰敗,卻沒想到這麼久過去了,那兩人還是能不斷複活。
也許正是因為剛才中央控制室被破壞的原因,那個女客人将能源調整為了白日。
該死,他們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克萊門特打算親自去中央控制室看看還有沒有補救的餘地,畢竟換了别的海茵蒂人,去了也什麼都不會做。
他剛轉身要走,瞬間感到邊上穿過了一陣迅疾的涼風。
“哐當”一聲,燭台掉在地上,不遠處的陳律手裡端着一杯神血,正微笑着看他。
克萊門特眼底的驚恐溢滿了,他看向耶希特,喊了他一聲。
耶希特正要扭過頭,白寒時已經撿起了地上遺落的激光槍對準了他,空出的一隻手抵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不好意思,我男朋友現在正玩的開心,我不希望别人去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