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九陰對這件事情做出悔恨的神态,聞不歸站起身,居高臨下斜着九陰,坦然道:“我要你發下心魔誓,之後……,永不踏出魔域半步!”
九陰冷嗤一聲,“我若不答應呢?”
恨來恨去,九陰隻是恨明月高懸永遠照不見自己。
聞不歸寒涼的聲音再次充斥他的耳中,“還是那句話,你是可以被替代的。”
隻不過他要花費些功夫,會很累。
聞不歸并不想把自己的精力浪費在這件事情上。
短短幾句話,九陰以為自己已經冷硬如鐵的心,卻還是被刺激得千瘡百孔。
每一個字都想一陣寒風,呼嘯着往裡灌,讓他連眼下的呼吸,都覺得好似被什麼東西哽住了。
“知道了。”
他認敗了。
雖然還是不甘心……
至此,魔域暗淡幾百年,九陰的身上被拷上了鐐铐,被徹底框架在了魔域,半步不出。
冬去春來,梅花紅了一年又一年,林九天一定要顯擺他西山見到的梅林,死纏爛打要兩人陪同一起去。
直到三人站在了淪為一片廢墟的西山土地上,林九天終于頹了。
他從地上廢墟中抽出一支沒剩下幾個花骨朵的梅枝,指着聞不歸的臉面,大聲指責,“都怪你,上好的梅林都沒了。”
“怪我幹什麼,這不是你們仙界非要誅什麼魔?現在搞得一團亂,怪你那天帝爹才對。”
聞不歸可不背這鍋。
“這能怪我們仙界嗎?明明是你做人不行,一出來人人喊打。”
林九天戳他軟肋。
聞不歸臉皮夠厚,“那你還來救我,你應該跟他們一起對我喊打喊殺才對。”
林九天懶得與他争辯,“我不管,你還欠我頓酒,你什麼時候還?”
“哈哈!”
聞不歸氣出幹笑,“我今天差點都成忌日了,你就隻記得喝酒?有你這麼當人朋友的嗎。”
林九天傻呵呵一樂,“沖你這句朋友,今天先放過你。”
聞不歸笑,“那我先謝謝你了。”
“記得還欠我頓酒,說話要算數。”林九天重複提醒。
聞不歸保證,“放心吧,大部分算數。”
“大、部、分?”
“算數算數,”聞不歸趕緊點頭描補,“我這麼說習慣了。”
“記得啊!”
得了聞不歸的保證,林九天背上他的本命劍,兩隻手挂在劍的兩端,與兩人擦身而過,“我酒葫蘆空了,我去找酒,有空就去找你玩。”
想到什麼,林九天突然回頭,“穿白衣服的,你叫什麼名字?我以後有空想找你論劍?”
樓明月朝他點頭,清朗吐出三個字,“樓明月。”
“你就是樓明月啊!”
林九天臉上驚喜的表情壓也壓不住,他立即轉過身來面向樓明月。
“我聽說你很久了,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你真的和傳說裡的一樣,很強很強!”
他是這場誅魔會,唯一稱得上遊刃有餘的人,雖然也曾為了聞不歸陷入低谷,卻更能展示他堅韌不拔不怕事的風骨。
傲氣的林九天第一次這麼明晃晃的直接誇一個人。
“幹什麼幹什麼?”
聞不歸強勢擠在兩人中間,擡手虛擋林九天發光發亮的眼睛,一面面露不爽道:“不能再看了啊,再看收費了。”
“我看他又不是看你,你憑什麼收費?”
林九天是個心思粗糙的人,兩個男人讓他聯想不到風花雪月那方面,隻以為兩人是很好的朋友。
而且他也覺得樓明月長成得這麼優秀,不多看幾眼吃虧了。
聞不歸食指指了指樓明月,又指了指自己,大言不慚,“就憑他、是我的!”
林九天還是沒多想,“你說你的就你的,他同意了嗎?”
看着兩人三歲孩子似的鬧着,樓明月被吵鬧得有些頭疼。
“夠了,無事的話你暫且退去。”
樓明月這話是對這林九天說的。
哪怕樓明月此刻語氣,不自覺帶着點吩咐的意味,林九天也不上火,心底認同了驚豔時代的樓明月,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那我先走了。”
林九天扛着劍再次轉身,挺拔的聲音在光線的拉扯下,拖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影子。
看着漸行漸遠潇灑離去的背影,聞不歸單手做喇叭狀交代,“玉清宗,去那裡找得到我。”
林九天沒有回頭,隻故作潇灑擺了擺手。
誅魔會由着林九天的離開,徹底落幕。
天機閣的孩子還特意回頭,感謝了聞不歸的救命之恩。
不知道是不是莫小鳳有意提點,這群後起之秀談笑間都接受了聞不歸的存在。
他們的神态中有些許敬重,忌憚,但沒有了之前的敵意,就連莫回生都老實了許多,朝他恭恭敬敬行了一個拜禮。
等到天機閣的人全部走光,聞不歸還在原地低頭沉思着什麼。
一直安靜的樓明月這時候上前,“怎麼了,可是還漏了什麼。”
聞不歸順着他的話題點頭,若有所思,“好像是忘記了一件事,不過怎麼想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