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圍沒人,帶着疑惑的興奮道:“皇後殿下?你打聽她做什麼?”
眼下事情未定,蘇遐州不能多說,直起腰來,道:“我隻能告訴你,我一路看着,毒肯定不是殿下下的。”
“皇後的事,我自有分說。”
段逸八卦落空,撇了撇嘴,道:“小州兒,這就沒勁了啊!”
蘇遐州才不管他那麼多,揪着段逸的袖子道:“到底有沒有,快說!”
卻是段逸“啊”的一聲,道:“你别說!我還真知道這麼一個人!”
蘇遐州眼睛一亮,道:“誰?”
段逸卻道:“不知是誰。”
這一問一答可謂莫名其妙,蘇遐州也不知該怎麼接下去了。
好在段逸滔滔不絕地自己接了下去:“雖說不知道此人是誰,但是宮内瘋傳,威名赫赫的皇後殿下,她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小情人!”
“聽聞很多人都見過,一名身穿青色紗衣的年輕男子,鬼頭鬼腦從延英殿溜出來,步履匆匆轉過幾道彎就不見了,身邊還有皇後殿下的大宮女親自相送!”
“不過這事誰也不敢湊上去一探究竟——被發現了就是一個死,所以,沒有人看清這名男子的臉,自然也就不曉得他的身份。”
段逸意猶未盡地咂咂嘴,道:“所以說,這也算是大興宮十大未解之謎之一啦。”
“哦,所以剩下的九個,又是什麼?”
一道親切溫柔的聲音在兩人中間幽幽響起,蘇遐州的肩上猝然被搭上了一隻人手,他渾身汗毛炸開,過電一般,瞳孔驟縮,僵硬着和段逸一齊扭頭,看向身後來人。
就見楚鳳歌不知何時,悄無聲息開了殿門,蹲在了他們身後,方才的對話,也不知給他聽去了幾成。
段逸的神色,看起來下一刻就要跪地求饒了,他顫巍巍道:“殿殿殿下,臣不是故意議論尊長的,臣該死!”
楚鳳歌充耳不聞,隻盯着蘇遐州道:“你進來。”
蘇遐州心下一揪。
随即,又放平了——楚鳳歌隻有比他更加厭惡皇後的份,絕不會因此舉告段逸诽謗尊長大不敬。
于是他站起身,抻了抻袍子,悄悄遞給哭喪着臉的段逸一個“你放心”的眼神,亦步亦趨跟在楚鳳歌身後,略顯忐忑進了千秋殿。
千秋殿主殿穹頂開闊,面闊極大,頂上黑洞洞的,紅燭幽幽燃燒,光線飄忽,殿内又隻有蘇遐州和楚鳳歌兩人,一時詭異叢生。
連帶坐在主位上的楚鳳歌臉上也忽明忽暗,半邊臉都隐匿在燭光不到的墨色中。
他微微擡了擡下巴,蘇遐州便隻能順從地将殿門關緊。
他有預感,楚鳳歌要說的,絕不是什麼美妙的好事。
果然,他開口的第一句,就道:“我要夜探延英殿。”
……
蘇遐州試探着道:“殿下……不是不想參與探查這件事的始末麼,為何又……”
楚鳳歌微微勾起唇角,在飄忽的燭影中像是地獄爬出來的精魅,他道:“案子,我沒有興趣,但是能将鄭氏打落十八層地獄的事,本宮可是興味盎然,迫不及待想要一探究竟呢。”
“甚至楚承祉也要因為他母後做出的醜事,被議論、被懷疑、被戳脊梁骨,”他的眼睛微微彎起,眸中盛滿帶着恨意的冷笑,道;“也該他嘗嘗天道輪回的滋味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