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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柏扭頭向下望去,一隻半人高的黑白大狗咧着嘴好似在微笑一般,尾巴歡快的左右搖晃着。
好大一隻邊牧狗,體型都快和成年的阿拉斯加差不多了,這裡的邊牧竟然能長的這麼大。
“小麥,不要擋路。”米娅用腳撥開擋在身前的狗,繼續抱着夏柏向外走去。
夏柏回頭看了邊牧犬一眼,大狗吐了吐舌頭,一路尾随在米娅身旁,想要跟出來,被米娅被拒絕後嚎叫一聲,轉身失落地趴在地上,用後腦勺對着他們,卻又在聽到腳步聲走遠時偷偷看過來。
噗,有點可愛。
可惜他上輩子對動物皮毛過敏,身體也不方便,沒養過小動物,不然,養一隻狗陪在身邊,日子應該就不會那麼無聊了吧。
米娅帶着夏柏來到隔壁的屋子,用他那把三葉草鑰匙打開了門鎖。
夏柏看着被打開的門,原來鑰匙是這裡的,那個大叔和米娅是鄰居?
所以,那個綠眼睛的男人以為他是這把鑰匙的主人,并在他昏過去之後把他送到了鄰居家裡?
如果真是這樣,那個人似乎還是個富有善心的好人,可是他殺人的動作是那麼的幹脆利落。
腦海中閃過那個人揮舞匕首,幹脆利落削斷手臂,捅穿心髒的畫面,夏柏在“好人”兩個字後面打了個問号。
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現在米娅家裡的,所有問題又繞回了原點——語言。
隻有學會了這裡的語言,他才能與人交流,詢問答案。
米娅把夏柏放到客廳的木質沙發上,上面有兩個坐墊,不過作用不大,聊勝于無。
從家具裝潢上來看,這裡比米娅家的生活條件要好上一些。
“這裡,是,你的,家。”
夏柏慢一拍後理解了她的話。
我的家?米娅怎麼會這麼想,作為鄰居,她應該清楚這個房子是那個已經死去的大叔的,他隻是被塞了一把鑰匙。
我的家不在這裡。
巨大的空虛感乍然湧出,席卷全身,夏柏坐在陌生的房間裡,聽着陌生的語言,眼角突然有些酸澀,他還能回去嗎?
夏淩那個膽小鬼過得還好嗎?
“哇!嗚啊!”
嘹亮的啼哭聲震碎了夏柏剛剛凝聚起的傷感,他處理情緒的能力向來很強,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從那股突如其來的惆怅中抽離。
夏柏與米娅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驚訝。
嬰兒的哭聲?
夏柏行動不便,米娅順着聲音尋了過去。
“天神啊!一個小嬰兒!”
十幾分鐘後,夏柏坐在沙發上,動作生疏且僵硬的抱着一個啼哭的嬰兒。
“米娅。”
“我的天神啊!他拉的屎好臭!”米娅掐着鼻子把滿是屎尿的布料扔出門外。
“米娅。”
“我知道,我知道,他在哭,哦!他怎麼還在哭?我都已經給他洗了澡,還換上了幹淨的衣服。”米娅焦躁地走來走去。
“米娅!”夏柏語氣加重,表情嚴肅認真:“他,餓。”
米娅停下腳步:“餓?”
嬰兒地啼哭聲已經弱了下來,變成了抽噎,仿佛一隻虛弱得快要咽氣的貓崽子,十分可憐。
夏柏十分肯定的點頭,他是昨天穿過來後拿到鑰匙的,昨天,加上今天過去的時間,這孩子至少少吃了早晚兩頓飯,絕對是餓了。
米娅也想到了這一點,她低頭看看自己,面色古怪:“我想你說的對,可是,我沒有奶。”
又看向房間裡的另一個人,視線聚焦在其平坦的胸部:“你也沒有。”
夏柏的詞彙量還不能理解她這句話,但是他覺得米娅的視線不太對勁。
他沉默着翻開一起帶過來的那本圖冊,一頁頁翻着,尋找那張能表達自己想法的圖片。
找到了。
夏柏舉起書,旋轉方向,将有圖畫的那一頁面向米娅。
米娅對着那羊皮紙上繪畫風格頗為童趣的一大一小兩隻兔子,讀出了一旁的注釋詞:“母子?對啊,這孩子的母親去哪裡了?”
夏柏繼續指着那兩隻兔子,重點在母兔子身上來回敲擊了幾下。
母獸!是母獸,沒有母乳就找獸奶,牛奶羊奶都可以,你們這裡都沒人喝動物奶的嗎?
夏柏想起前不久入口的紙漿糊糊,這裡的飲食水平還真有可能達不到喝獸奶的水準。
真要是這樣就難辦了。
餘光裡掃到一處異樣,他擡手指向門口。
米娅順着他的動作轉頭,在門口看到了一張鬼鬼祟祟卡在門縫中間向屋内張望的狗臉。
米娅:“……”好有小偷氣質的一條狗,而且過于眼熟了點。
“小麥!”
“你又不聽話偷跑出來了是吧,不是說了讓你看家嗎!不聽話的壞狗。”米娅打開門,揪着黑白大狗的後脖頸教訓狗。
“汪嗚……”
夏柏呼喚正在教訓狗子的少女:“米娅。”
在少女看過來時指向懷裡抱着的嬰兒,這裡還有一個大麻煩沒有解決呢,别分心。
米娅頭疼地掐住眉心:“好吧,現在最要緊的是給小家夥找吃的 。”
“汪!”趴在地上耷拉着耳朵的邊牧沖到夏柏和嬰兒身邊,聞了聞正在小聲嗚咽的嬰兒。
夏柏居然從一張狗臉上看到了人性化的擔憂。
“汪汪!”小麥咬住米娅的裙擺把她往外拖去。
米娅皺眉扯開它的狗頭:“現在不是出去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