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眼睛!啊!】
夏柏聽到他的叫聲反而沒多麼恐慌了。
「叫什麼?我在現場都沒有你叫的聲音大。」
【我隻是被它醜到了。】咒師躲在沙發靠背後面偷瞄着水晶球,手裡握着一把十字架強行挽尊道。
「雖然這個眼睛長出來的位置有點吓人,不過我感覺他沒有惡意。」
【沒有惡意?這不是有沒有惡意的問題,是我的眼睛無法和平接受他的外形。】
夏柏看着把鲨魚推給他的觸手,莫名幻視了一下捕獵回家投喂幼崽的大型動物。
“謝謝,我不餓。”
眼睛又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确定他不吃後把半截鲨魚拍飛。
海水蕩漾,不一會兒一隻五彩斑斓的水母被觸手卷到夏柏面前。
夏柏看着那隻水母豔麗的色彩再次婉拒:“我真的不餓。”
看顔色,這東西有毒的概率應該是100%。
接連拒絕海鷗海龜海藻之後,病疫使終于不再給他送東西了。
夏柏被太陽曬得口幹舌燥。
一隻不知道從哪裡長出來的翅膀在夏柏頭頂張開,為他遮陽。
【……都變成這樣了他還在把你當兒子養?】
「病疫使很愛他的兒子。」
夏柏心中感慨。
連他這樣一個隻是眼睛相同的替代品,都能從已經異化的病疫使這裡得到這般的優待。
如果病疫使的孩子還在,他一定是一位很好的父親。
“夏,你想死嗎?”低沉磁性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狩獵者!他是什麼時候把風刺宰了?!】
夏柏回頭,一身黑衣作戰服的高大男人懸浮在空中,金色長發在風中飄蕩,一雙碧瞳中堆滿暗色,看向夏柏的目光如同鎖定獵物的食肉類猛獸,強烈的壓迫感籠罩全身,壓得人呼吸困難。
夏柏仰頭看着懸空踏步的男人,覺得脖子有點累。
「咒師,你沒告訴我他還會飛。」
早說啊,如果早些知道墨珈什能飛他就不走水路了。
順利逃走的概率變低了。
【事實上,我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不會飛。】
【狩獵者能夠奪取被他殺死的能力者一項能力,控風是風刺的能力,但風刺本人都飛不了這麼遠,狩獵者的能力更變态了。】
墨珈什的到來刺激到了病疫使,數十條觸手從水下沖出抽向墨珈什。
被觸手帶起的海水從四面八方灑落,猶如一場短暫的局部降雨,掉落在夏柏身上之前被頭頂的羽翼擋住。
墨珈什抓住病疫使攻擊的空隙從空中跳落到病疫使背上,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抓着夏柏飛入空中與其拉開距離。
帶着皮質手套的手掐在夏柏的脖頸上,耳畔響起狠戾的問話:“是死在這裡,還是跟我回去?”
咽喉要害處被他人掌控,夏柏本能擡起手抓住鉗在脖子上的手腕。
【欸?他不打算殺你,快說你要回去!】
吼!
病疫使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身形再次發生異變,觸手上長出了尖銳的刺勾,零碎的翅膀快速變大,每次扇動間帶起一陣巨風。
然而他的體型過于龐大,還是無法飛上高空。
意識到自己無法飛起來的原因,他開始撕扯自己的觸手,斷肢浮上海面,血水染紅了大片海域。
【嘶,看着好疼的樣子。】
“放我下去。”夏柏從喉嚨裡擠出這四個字來。
脖子上的手驟然收緊,由虛攏的威脅轉變成實質的緻命動作,夏柏頓時感覺呼吸困難,如一條被擱置在岸上的魚。
“是我之前對你太過寬容,讓你以為我不會真的動手?”
碧色的雙眼注視着夏柏因為缺氧而呈現出痛苦的面容,手下的脖頸纖細脆弱,隻要稍微用力就能掐斷。
“我的優待隻會出現在自己隊友身上,你想舍棄這個身份,那就是準備成為我的敵人。”
似乎是為了驗證這句話,之前對夏柏态度稱得上友好如同普通朋友般說話都帶着一份笑意的男人,此時冷酷得如冬日凍結的寒冰利刃,字字帶着殺意。
“而我,從來沒有對敵人心慈手軟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