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理他。
雄蟲臉都漲紅了,用手指着尤納拔高音調:“你竟敢——”
“閉嘴!”
尤納把空了的瓶子随手放在擔架邊,從衣兜裡摸出一個菱形小瓶。
“現在就從這裡滾出去,不然我就把這東西扔你臉上。”
菱形的小瓶表壁通透,能清清楚楚看見裡面玫粉色的東西。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光從顔色上看就不妙。
旁邊一隻雌蟲開口小聲勸說:“瑞安,我們走吧。”
瑞安氣得發抖,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擔架上生死不明的雌蟲,轉身離開。
幾隻雌蟲趕緊跟了上去。
很快,治療室就徹底安靜了下來,隻有空水晶瓶相互碰撞的清脆聲偶爾響起。
............
克萊德喝的那種藥劑有唯一的一種副作用。
——犯困。
他回到病号房倒頭就睡,醒來時已經是大半夜。
由于他之前是在住宿樓裡發生的意外,而據他所說又是藥劑導緻的。
所以,他的房間暫時被學院看管了起來。
那些器材都已經被統統收走,每天還有教師進去檢測房間情況,避免裡面還有什麼藥劑殘留。
直到他的身體完全康複之前,他都隻能住在療愈園。
當然,這也是為了方便藥劑師們給他治療。
在療愈園已經住了快一個月,克萊德也已經習慣了藥劑的副作用。
他就像前世那種經常倒時差的人,生物鐘亂得不行。
克萊德從床上爬起來,披上外衣準備去商店買點吃的。
米勒克學院裡每個區域都有幾個商店,但隻有北側教學區、東側療愈園裡的兩個商店是二十四小時開啟。
療愈園商店裡的生活用品倒是很豐富,但食物種類單一且味道不好。
克萊德看着商店裡清一色的病号營養餐,面色痛苦。
他已經睡了一整個白天,這會兒精神頭很足,就打算走去北側商店買。
克萊德回到房間,準備把身上輕薄的奶白色病号服換下。
現在快要入冬了,療愈園裡有保溫的法陣還不覺得,但如果直接穿着病号服出去肯定會冷。
他正往自己的房間走,路過治療室時下意識瞥了一眼。
治療室裡隻有幾個暖黃色的法陣在發着暗光,法陣旁擺放着一張椅子,一個瘦弱的身影在坐在上面,暖光把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那頭亂糟糟的頭發太具有标志性,克萊德猶豫了一下,還是調轉方向走了過去。
說是療愈室,但其實這兒隻是一塊用特制布料隔出來的空間。
布料雙面透明,裡外都能看得清晰,但上面其實刻着肉眼不可見的精神圖,能最大程度隔絕聲音和過濾空氣。
克萊德小心翼翼地掀開布料的一角,側身鑽了進去。
四個直徑一米左右的法陣兩兩垂直,兩個懸浮在半空,兩個貼在地上。
法陣相互呼應,在空中隔出了一塊空間,把一隻雌蟲罩在了裡面。
克萊德看了眼雌蟲,覺得這張臉好像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雌蟲全身赤裸,僅僅隻在腰間搭着一件病号服的上衣。
克萊德嘴角抽了抽。
一看就是尤納先生懶得動手,為了避免有礙觀瞻才随便往那一蓋。
克萊德沒有欣賞病号裸.體的愛好,他四周環視了一下,在一堆水晶瓶旁邊看見了塊深棕色的毛毯。
克萊德把水晶瓶收到一邊,拿起那塊毛毯輕輕抖了抖。
他看着手裡的毛毯,站在那想了一會兒才地把毯子疊起一邊,走到尤納前面,笨拙又輕巧地放了上去。
............
因為校長的特批,克萊德在徹底恢複之前可以不用去上課。
他也不想再經曆一次受人矚目的感覺,于是就一直躲在療愈園沒有離開。
隻是如果在白天醒來,且治療室又沒傷者的情況下,克萊德就會去後面的藥劑間旁觀尤納教師制作藥劑。
克萊德第一次去的時候還以為會被趕出來,可尤納隻是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
克萊德每天喝藥的頻率不變,但他卻發現那藥劑的顔色越來越淺。
果不其然,在藥劑顔色已經幾乎是無色透明後,克萊德終于被告知已經痊愈。
此時,已經是十二月月底。
克萊德專門挑了上課時間返回住宿樓,可沒想到剛走到住宿區,就碰見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身材嬌小的亞雌朝他一蹦一跳地跑過來。
“恭喜康複,我請你去吃大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