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
“沒有發現。”
“那邊呢?”
“也沒有任何發現。”
“繼續找!不論發現任何行迹都要立刻來報!還有,再叫些人來!今夜一定得探出這林子裡是個什麼東西在作怪!”
郁昭落至三裡峰的一處山腳時,就見一群修士打着燈籠東奔西走地穿梭在林子裡,言語之間很是着急。
一名狀似領頭的修士格外迫切地看着林間的那一盞盞燈籠,郁昭快步過去,直接問道:“出什麼事了?”
這領頭修士認得她,如實說道:“半個時辰前,這邊的林子裡忽然一陣鬼哭狼嚎,我們巡守的人聽到動靜後立刻就來了,可不論如何搜尋都沒找到這聲音的來處,我一直守在這裡等他們的消息,聽這怪聲持續了約莫半盞茶的工夫。”
郁昭心中拔涼一片,身上登時起了一層顫栗,她顧不得再問其它,頂着陰森森的夜風奔入了林中,高聲大喊:“崔然——”
回應這聲聲叫喊的隻有涼習習嗚咽着的風,郁昭發瘋似的跑入了山嶺的深處,等到回過神來,方才經過的那點點燈籠光焰已被她遠遠地抛在了密林枝後。
大晚上的,崔然怎麼可能會在這裡。
她腦中閃過這荒謬的想法,越想越覺得不太可能,但還是不死心地用追魂術探了周遭一遍,甚至又查了查布于西山腳的懸媒術。
山林裡空幽幽的一片,什麼也沒有探查到。
看來果真是魔怔了。郁昭自嘲一句關心則亂後,折返着走向了來時的路。
三裡峰的夜林裡遍是蟲鳴,郁昭走了沒多久,之前的燈籠火光再次現入了眼中,一群人參差不齊地喊着她。
郁昭好似還聽到了那領頭修士的急喊,便高聲應了句“這裡”,那星子般零散的火光便整齊地往她這方聚來。
領頭修士跑在最前面,打着燈籠見真的是她,長長地緩了一口氣,後怕道:“郁道修,剛剛吓死我們了,就一眨眼的工夫,你就不見影兒了。”
郁昭淺說一聲抱歉,領頭修士又道:“找着那聲音了,是一頭野豬而已。夜裡風大,這裡又是雜草密林,那風一吹就跟來了鬼一樣,偏還有這麼個畜生混在裡頭,可讓我們好一頓忙活。哎對了,郁道修,你是在找什麼人嗎?”
“沒事。”郁昭擺擺手不想多提,借着他們的燈籠亮光往林子外走,自言自語道,“許是我弄錯了,她怎麼可能會在這裡。”
領頭修士知趣地沒有多問,連連點頭道:“那咱們走吧。”
郁昭回頭看了一眼這黑黢黢的山林,猶豫之後又探一次确未發現異常,方對他們說道:“走吧。”
今夜無功而返,郁昭回到城中,腳步再次踏入崔然所居的那條街時,距離好遠就看到桑籬攙扶着崔婆婆進了屋門。她小跑着過去躲在門外,果然聽到崔婆婆擔心的碎語說道:“……阿然這孩子,到底是去哪兒了?”
桑籬強笑着安慰道:“祖母婆婆,您先休息吧,我回道院去看看。您知道的,阿然懂事,一向最是勤勉,說不定她剛好到了突破口不便抽/身,正在哪間修室裡修煉呢。”
崔婆婆一聽,趕緊道:“好好,那你趕緊回去看看,不用管我了。”
桑籬從屋裡出來,與站在外面的郁昭正好撞上,方才還存留的勉強笑容頓時便散了,她冷冷道:“你來幹什麼?”
郁昭心虛又理虧,低着頭不敢正視她,小聲問道:“阿然還沒有回來嗎?”
桑籬道:“你剛才多半也聽到了,還要故意再問嗎?”
郁昭趕緊道:“那你知不知道她可能會去哪兒?”
桑籬白她一眼,沒再搭話。郁昭看着她走遠,心中權衡許久,還是徑直來了三裡峰。
沈清子見她今日竟然這個時辰就來了,不免覺奇,“你今天倒是來得早。不過我已經大好了,你往後不用每夜都來了。”
郁昭趕來的有些急,慌張問她:“沈師姐,若有一人憑空消失,追魂術也無用,那該怎麼辦?”
沈清子問:“你确定追魂術無用?”
郁昭點頭,滿眼期盼地看着她。
沈清子又問:“那人修為在你之上?”
郁昭考慮了一下,猜道:“現在看來……應該在我之下。”
沈清子想了想,說道:“你莫不是将人給得罪狠了?人家不待見你,所以不願意見你。”
郁昭愣住,回想起被崔然撞見自己翻看她手記的那一幕來,沈清子托着腮,故意調侃,“怪就怪霜序從前将你護得太好了些,現在連怎麼得罪了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