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菲的腦子,終于在巨大的生理和心理的共同刺激下宕機了。
暖黃色的光暈籠着兩個人,落雲離的深色眼眸像是寶石一樣,熠熠發光。
塵菲愣在原地,感覺她小心翼翼捂在胸口的那隻蝴蝶,緩緩煽起了翅膀,從最開始的小心翼翼到躍躍欲試。
她拼命想要留下的那隻蝴蝶,終于是留不住了。
它抖着翅膀展翅高飛,卻沒像塵菲預料的那樣離開,而是始終萦繞在她的胸懷。
塵菲不用再害怕蝴蝶會飛走,因為它本來就是屬于自己的。
漫長的反射弧終于走完了神經反射,塵菲也終于從落雲離的每一個字裡咂摸出了對方的意思,倏地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張開口想問些什麼的時候,卻率先被急促的情緒牽動着咳嗽不止。
落雲離倒是顯得十分穩當,知道塵菲這一晚上的大起大落,擔心影響她的身體,就想把人先扶着坐下來,隻是她剛一動作,就被塵菲狠狠的扣住了手腕。
“什麼......什麼意思?白麗說你為婚房......找的牆繪,還有姜......姜文惠,她不是你的......你的女朋友嗎?”
塵菲磕磕絆絆,嘴跟不上腦子,問出口的話沒有一定理解能力是聽不懂的,隻是一雙手牢牢抓着落雲離,迫切的想從對方那裡得到一個肯定的,正面的答案。
好在落雲離是專門研究塵菲的,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再加上即使過了八年,對方的性格和小動作都沒什麼變化,隻是望向自己的那雙眼神裡面,更多了一些風情。
落雲離就着對方彎腰的姿勢,在她面前單膝曲下,認真的看着她,“不是,姜文惠不是我的女朋友,隻是我的大學同學兼合夥人,我的女朋友從頭到尾隻有一個人,那個人隻是八年前對我不告而别,并沒有跟我分手,而現在我已經找到她了,也确認她還喜歡我,所以我落雲離,現在正式跟我的女朋友塵菲小姐示愛,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的對嗎?”
大顆的眼淚從臉頰滑落,砸在兩人交握的雙手上,塵菲怔住片刻,即便是落雲離親口所說,她也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好不容易反映了過來,趕忙慌忙的點頭,又擔心落雲離看不懂,磕磕絆絆的開口,“我願意跟你在一起。”
夜色太溫柔,落雲離的眼眸很閃亮,她的思維因為今晚的一切變得緩慢和遲鈍,塵菲心頭有種種的理由來搪塞自己的情不自禁。
可這話一出口,她心裡倏地一輕,好似連帶着心頭那點沉疴宿疾也一并被剜了出來。
“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願意的。”
塵菲穩了穩聲音,又補了一句,隻是話音直接被落雲離吞了進去。
這一次落雲離的吻跟看上去一樣來勢洶洶,隻是落在塵菲的唇瓣上,有點細微的顫抖,像是失而複得的寶貝,終于重新被攬在懷裡,落雲離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非得用這種方式才能證明,眼前發生的一切,不是自己的臆想,不是仲夏之夜的一場美夢,而是切切實實正在發生的。
高級香氛的味道,混雜着塵菲少時和青春的記憶,再加上面前讓自己魂牽夢萦的人,塵菲自覺安撫落雲離的動作,被對方視為得寸進尺的意思。
于是,下巴被擎的更高,人被吻的更深。
塵菲隻覺得心口那隻跳躍着的蝴蝶,從一隻變成兩隻,又變成一群,成群結隊的萦繞在自己心口。
落雲離的雙手像是變魔術一般,點在自己身體哪個部位,她就跟着發燙,身體先于意識,而意識已經被落雲離的動作燒的不成樣子。
塵菲覺得自己像是一株菟絲花,隻能依賴着落雲離,才能勉強維持着人樣。
半個小時後,盡職的司機和極限秘書白麗,把兩人重新送回到了工作室。
塵菲頂着一張被親的紅腫的嘴唇,實在丢不起這個人,更無暇理會明目張膽登堂入室的落雲離,趕在她還想跟白麗炫耀點什麼之前,把人扯進了工作室。
出門前落雲離已經洗過澡了,倒是塵菲心情大起大落,出了身薄汗,隻好把落雲離安頓在卧室,自己去洗澡。
卧室的面積不算太大,一眼就看完了,落雲離整理了一下之前被自己翻亂的抽屜,沒有再亂看,隻是靜坐在書桌前,随手翻着塵菲桌子上的一些畫稿。
奶奶那所老房子,自從被她買下來之後,裡面的擺設一點都沒有動過,隻是定期會有人清理,水電倒是有,就是換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都空缺,再加上塵菲過于激動的心情,最後落雲離還是帶着人先回到了工作室。
咔哒,浴室的門響,打斷了落雲離紛亂的思緒。
塵菲身上帶着水汽從浴室出來,被蒸騰過的嘴唇,越發的鮮豔欲滴,讓落雲離輕輕咬了一下後槽牙。
塵菲有些尴尬,一場澡也沒能讓她理清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過多的親吻,讓她身體裡的荷爾蒙還沒回到正常水平,光是看到落雲離的臉,就覺得心口隐隐發燙。
落雲離不知道有沒有察覺到塵菲的尴尬,反而一副主人公的模樣,踢掉鞋子上了床,拍拍另一半,對塵菲道,“折騰了一晚上,還不困嗎?該睡覺了。”
“哦。”
任何尴尬的場面,在落雲離的面前,似乎都沒有存在的餘地。
啪的一聲,卧室重歸于黑暗。
塵菲的床雖說不是單人床,但礙于空間的限制,也沒寬敞到哪裡去,她想起落雲離眼下的烏青,摸索着上了床,想着不要擠到對方,讓落雲離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