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還沒躺下，就被霸道的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面，就像好多年前那樣。

她睜着眼睛，借着窗外的光點，注視着落雲離的臉，舍不得閉上眼睛。

片刻後，溫熱的手心撫上了自己的雙眼，“我不會走的，眼睛閉起來，乖乖睡覺。”

這話像是帶着什麼魔力，又或許是落雲離的體溫就是最好的助眠劑，塵菲沒怎麼掙紮，就陷入了一片夢裡。

依舊是那個醫院，空氣中卻不再那麼陰冷，而是帶着好聞的香氛味道。

她依舊迫不及待的上了天台，想要快點見到那個人。

這一次她沒有在電梯裡猶豫，也沒有在被吓退，而是迎着那虛無中的一點點光，到了天台上。

搖搖欲墜的身影，渾身上下裹着紗布，隻有一雙眼睛盯着自己，但她的肩頭停着一隻彩色的蝴蝶。

塵菲不顧一切的沖過去，想要趕在悲劇發生之前，把人給拽回來，結果還沒跑過去，那隻蝴蝶先飛了起來，變成一群蝴蝶撲了過來。

咯噔一下，塵菲帶着右手臂隐隐的灼燒感，被吓醒了。

也許是因為淩晨的時候，已經被落雲離刺激過一次，也許是因為這一次的夢境有所不同，更或者是她深知醒來後會有一個熟悉的擁抱，所以手臂上的灼痛感，并沒有那麼劇烈。

但即使是這樣，還是驚動了抱着她的落雲離。

天似乎剛微微亮，落雲離臉上的疲色還未完全褪去，眼睛還沒睜開，一隻手已經在拍塵菲的後背，“做噩夢了嗎？不怕，不怕。”

以前她倆偶爾會窩在小出租房裡午睡，塵菲有時會夢到受傷的那個下午，她被驚醒的時候，落雲離就會有這樣的動作，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些刻在骨子裡的習慣卻沒有改變。

每每午夜驚醒的不适感，竟然奇迹般的因為這句話，而消解了很多。

她突然就貪戀起了這樣的溫度，忍着難受，把自己往落雲離的懷裡送了送。

“沒有，天還沒亮，再睡一會兒吧。”

但細微的不适感，還是被落雲離察覺到了，她一手摟着塵菲，一手已經按在了塵菲的右臂上，輕輕的按摩着，“疼的很厲害嗎？藥可以再吃一顆嗎？”

一個晚上的時間，落雲離能了解到的事實有限，不過看到塵菲的情況，并沒有昨天晚上那麼極端，拿不準這個情況到底是吃藥好，還是不吃藥比較好。

塵菲搖了搖頭，“你幫我按按就好了。”

落雲離的手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吻所替代，明明手臂最經常感受到的是灼燒感，可塵菲卻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在升高，尤其是那紋着落雲離名字首字母的皮膚，發熱的地方帶來微微的癢意，很快就壓下了灼痛感。

兩人就這樣躲在被子裡面，偶爾說句小話，偶爾吻會落在塵菲的鼻尖上。

借着天光，再次睡了過去。

早上十點鐘，孫晞甯姗姗來遲，看到塵菲并沒有出現在辦公桌前，打了一半的哈欠，應是給憋了回去。

“小蔡，你菲菲姐早上下過樓嗎？”

早上這會兒工作室沒有客人，孫晞甯把自己攤成一塊貓餅，扒着前台。

“沒有哎，”小蔡啃着個包子搖了搖頭，“以往菲菲姐都很早就下了樓，但今天一直沒什麼動靜，我想着她昨天似乎情緒不太好，反正今天她今天也沒有預約，就沒叫她。”

孫晞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卻轉身上了樓。

連小蔡都看得出來塵菲昨天心情不好，她怎麼可能沒看出來，再加上昨天她已經确認落雲離跟塵菲是舊相識，就打算上樓看看，塵菲是不是又因為心情不好，把自己關在三樓的畫室了。

塵菲喜靜，孫晞甯到了三樓，自動地放輕了腳步。

本來想直接去畫室的人，看到塵菲的卧室門半開着，還以為人在裡面，所以根本沒來得及打招呼，就徑直推開了門。

“菲菲，你在......”

孫晞甯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塵菲就醒了，隻是聲音的穿透力讓她有瞬間的失神，然後她猛然間想到，昨天晚上被帶回來她就去洗澡，然後就上床睡覺，所以門是落雲離關的，顯然沒有關好。

她猛地起身，剛好撞上話音戛然而止的孫晞甯，臉上帶着不敢置信。

隻是還沒等她開口解釋，另外一隻手已經把她重新掩進被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