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号的實力,他無比相信自己不會輸,但注意到皇帝同樣有恃無恐的神情,還是有些慌張。
有命在才能到處癫狂,回廠重造了就啥都沒了。
皇帝不在乎外表,他現在眼裡隻有人類和異形的分别,受該死的種子影響,這兩點馬上就要發展成食物和同族的分别了。
關于這點,皇帝決定暫時忽略,他在開始前向一号提出要求,當然一号是滿口答應。
“我不允許你赢。”
一号覺得自己的接收器有些短路。他聽着這絕對作弊的命令,傻笑着的嘴角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那您直接讓我滾蛋不是更方便嗎?還比什麼大小?”
“走個流程。作為你一直藏着的懲罰。”讓從來不服輸的一号輸上一次,足夠他難受很久。皇帝回想起對這位借高中校身份的超智能機的調查,側面展示了自己并不是因為三号才知道他。
高塔之上的密室除了一張堅硬的高背椅外再沒有任何東西,唯一能上來的旋梯還是要親自攀爬的,費時又費力,卻是再好不過的安靜場所,無論是對萊爾文還是對任何來者。
中心皇宮四周除了美麗的花園外還有莊嚴的坎紮艾歐斯宮和太陽宮,漏成篩子已經是見怪不怪的事情,清理完一波,皇帝一走,剪不斷理還亂的又像地裡的韭菜,沒完沒了。
皇帝出入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如此幾番下來他已經沒有耐心在為這種事情操心了。
“十二個點,骰子的六個面,你先幫我投。”皇帝效仿千年前的自己,研究員當時将自己的左手釘在石柱上,限制自己的行動,以達到即使不清醒也無法出去的目的。
他十分擔心自己也會不知不覺被影響到。
一号不知道從哪裡掏出精巧的骰子,每個點都描金施粉,很有特色,兩枚骰子在地闆上滾動,最終以極大的點停下。
一号如實彙報:“十二點,我的陛下,您運氣非常好,非常好。”
一号抛出了自己的這一輪,旋轉的骰子像是懂得分寸的人一樣停在恰到好處的地方——十一點。
姿态放得很低的一号拾起皇帝披風的一角,撫平後放低聲音,他說道:“這樣您滿意嗎?我還可以更低,隻要您一聲令下。”
“夠了,再低你就沒用了。”皇帝披風的穗帶處本來有一顆透藍的寶石,現在隻剩下其餘的繁複裝飾,其主人并沒有再換其他寶石的想法。
還是金色的襯他,一号心裡想。
“三号到防禦塔後我不會出面,你如何制止他我也不會過問。最後結果達到即可。”
“那權限……”
皇帝做足了與虎謀皮的準備,他說道:“我會給你解開,畢竟要真打起來,沒有權限的你不是他的對手。”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就是個笑話。三号的權限因為各方面原因基本上從沒有控制過,讓現階段的一号打三号,約等于讓剛自由的忠誠二對抗全盛時期的聯盟。
田忌賽馬才會用這一套路。
絲毫不害怕一号得到權限也學着三号造反,皇帝大方的姿态和研究員恍若兩人。
優雅的行禮,一号就着姿勢禮貌的吻上皇帝披風角,極盡忠誠,如果他眼裡沒有瘋癫之色,那将是不用懷疑的效忠。
皇帝頭都不擡,一号則戀戀不舍的退出密室。
在一号離開後,披風被皇帝粗魯的扯下,其中的三條金線纏繞在了一起,毫不猶豫的将被一号碰觸過的披風丢到地上,皇帝連眼睛都沒有眨。
“原諒我的算計吧,你隻要知道,三号不能相信。”皇帝漠然的眼神停在緊閉的房門處,研究員留給自己了箴言,雖然後知後覺,但聊勝于無。
“願未來的帝國得以于危牆下崛起,不必倚仗他人的輝光。願你我同行于平靜的海洋,不必在為生存而跌宕。”這句千年前的歌謠現在依舊不過時,皇帝在心底緩緩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