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約遠風塵仆仆的和星艦上收獲頗豐的二人彙合,忽略其一會兒興奮一會兒悲傷的情緒,一切都還算正常。
狄許瑞遞去幹淨的毛巾:“你是怎麼鑽進星艦裡的?”他可以肯定星艦在蘭登公國境内并未對接任何補給艙,那是最有可能上來的機會。
“謝謝。”高約遠頂着滑稽的帽子,接過毛巾,在萊爾文和他前好兄弟面前維持着基本的體面,“請容許我帶來不那麼好的消息,對于現在的我們來說。”
高約遠在控制住三号之後并為能将他完全押至百德堡,換而言之,三号的很大一部分意識已經和菲茨緊密的結合在了一起。菲茨的意志力從各個層面來看都是非常堅韌的,不論高約遠采用什麼手段都不能将二者剝離,反倒因為觸及程序的保護屏障,傷到了自己。
就算再怎麼不情願,三号的能力都擺在那裡,高約遠槍彈所向,無人可逃。可規則内的強大怎麼能比得上規則外的作弊。
依賴本身過硬的素質,高約遠隻是略顯疲态,他甚至有閑心給毛巾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并呈放到接待室的沙發上。
狄許瑞和萊爾文對視後轉頭:“直接說吧,我們都有所準備。”
“菲茨的各項匹配程度簡直就是專門為三号打造的,憑借着魯德帕什的權勢,他已經在太陽宮有自己的辦公室了。驚不驚喜。”高約遠暫時沒有顯現出自己瘋癫的态度,他能以高約遠的身份存在得益于先行到此間的狄許瑞幫助,除此之外,他才不想得罪米諾斯特指定的愛人。
萊爾文原本以為要面對瘋瘋癫癫的來人,但高約遠現在的表現十分正常,他倒有些意外。
“能源如何。”高約遠悄悄地打量着萊爾文,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科學之壁已經準備妥當了。非常奇怪的是,三号對此的熱心程度極高,我懷疑他催眠自己催眠出慣性了,你們再不回去,蘭登就要遭殃了。”
狄許瑞給出了他們停在此地的原因:“蘭登公國裡有異形。”
高約遠一臉不可置信:“不可能啊。”
“事實上确實出現了,而且非常古怪,在我們第一次經過的時候儀器毫無反應,自取得能源後再到達蘭登公國境内時則砰砰作響。”萊爾文直截了當給出了最後的結論,“這是一個非常明顯的陷阱,可我們不得不跳。”
萊爾文和高約遠對上眼神,從那雙透藍的眼睛中,高約遠有了個不好的猜想,他指着自己說道:“你們想讓我偷偷地送能源回去?不不不,這和預訂好的未來完全不一樣,哪怕是米諾斯特的命令我也不會答應的。”
從高約遠之前的表現來看,萊爾文基本可以肯定一号的本性絕不是表現出來的那般惡劣,相反,他很有責任意識,不過範圍隻在不針對自己的問題上。
“當然,探索能源星艦将大張旗鼓的回航,至于它承載的是面粉還是能源礦都無關緊要不是嗎?”狄許瑞給出了自己的見解。
這位沉穩的艦長緩緩道來:“你覺得攝政王殿下能撐多久?在所有人都對三号沒有防備的時候正是他默默滲透的好機會。我們的共識也非常簡單,維持他給自己套的身份是最省心的方式。”
“哪怕他會取代你?”高約遠挑起一邊的眉毛,語氣裡充滿了不信任。
狄許瑞一字一句道:“哪怕他妄想取代我。”
萊爾文在接待室沙發的另一個角落裡拖出了個木質手提箱,此時正在調試密碼,聞言也應聲:“我會竭力讓這種事情在萌芽裡就被掐斷。”
高約遠用沾着灰塵的右手按在心口位置,他在未來可以輕易讀取人的内心想法,高塔一面他已得知萊爾文心存死志,他在偌大的記憶殿堂裡宛如竊賊一般得到了萊爾文虔誠的祈禱。
堅定的無神論者向命運低下頭許願:“我希望醒來的時候不再有寒冷與惡意,會有愛我的人在身旁,即使我一無所有也會随他去任何地方。”
竊賊觸電一樣的縮了回去,從此,這一幕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心底,時不時竄出來提醒他,讓他無地自容。
皮格馬利翁愛上了伽拉忒亞,為什麼您不能對您的造物有哪怕一點的喜歡呢?高約遠心道。
在高塔上皇帝也傳達了研究員的思念。他在一切災難還沒有釀就前寫過真情實意的詞句。
“我為你們自豪,不是因為你們的功績,而是你們仍然是你們。謾罵攻擊對我們無用,烈火侵襲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