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伊玄臉上的從未有過的如此熾熱真誠的笑意,擡手間他在這人眉心處輕輕撫了扶:“記住,這是你自己說的,以後會依靠我,你沒得選了。”
釋白聽着這奇奇怪怪的話語,笑容有些無奈:“你這從哪兒學的霸道總裁?一套一套的不知道的真以為是在演戲呢。”
伊玄一側眉毛挑起,有些故意的挑起這人的下巴:“演戲?那我不認為,你這演戲能讓我信服,不然,你給我立個誓言怎麼樣?”
“誓言也不用太狠毒,就發誓,以後你要再以命相拼,我就算是徹底消失,也會以命換命,怎麼樣?”
釋白一把捂住這人嘴:“閉嘴!你這是什麼破誓言,哪有發誓詛咒自己的?咒别人的我見多了,咒自己的還是第一次見。”
“瘋了,好好的命不要,發什麼這種亂七八糟的誓。”
躺床上的人看到他緊張自己的樣,不由輕笑将他的手拿開:“你知道愛惜别人的命,可你對自己偏偏像個冷血動物,我不要求什麼。”
伊玄眸光很認真,語調裡帶着哄小朋友般:“我隻想,你像愛惜别人一樣,愛惜自己就可以。”
釋白歎息間望着這人點了點頭。
“你……”一瞬間兩人異口同聲。
伊玄:“你先說。”
釋白擡手晃了晃他那抱着紗布的手:“我記住你的血液是淡淡的藍,但似乎在别人的視覺裡,你的血液似乎是正常的,為什麼?”
“其實很多的表外功夫,能看到真實一面的隻有你,正常情況下其他人看到的我和正常人沒什麼差别,除了發色。”
釋白這才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但轉念間,他就發現了一個更大的問題:“不對,你不是說我倆是生命共同體,我身上的傷能很快恢複,你的為什麼不行?”
伊玄搖頭:“不是不行,而是沒有你這麼快,況且……”
他頓了頓,釋白挑眉:“況且什麼?”
“其實生命共同體說白了,就是你的生命關系到我,但我的生命可以和你無關,更像是單向的強行綁定關系。”
這人一句話就讓釋白察覺到了不對勁兒:“我所有的傷……”
伊玄知道這種事情沒辦法一直瞞着他,釋白早晚都會知道,現在告訴他或許真能讓這人對自己更愛惜些。
“你的傷恢複很快,是因為那些傷口都會轉移在我身上”他抿了抿唇,不知道是不是說話太多“能先給我倒杯水嗎?”
釋白點了點頭伸手熟練的給這人倒了杯水:“那以前我受的傷,全都在你身上?”
他望向伊玄的目光有些木讷,甚至一瞬間他覺得這人對自己好得過分,這份好超過了家人,超過了朋友……
伊玄喝了口水默默地點了點頭:“釋白,看在我替你受傷的份兒上,答應我,對自己好些,好嗎?”
原本一直平靜的人,那一刻心頭的心酸苦澀幾乎是瞬間爆發出來,淚水悄無聲息,一顆顆砸到了伊玄手背。
這人從一開始遇見自己,他完全有理由可以不相信自己,可以讓自己置身事外,偏偏這人沒有。
伊玄有些愣住,刹那間他起身将手裡的水杯放回桌上,手上動作有些慌張:“你……怎麼動不動就掉眼淚。”
以為是自己提的要求太高,他開口哄道:“知道這要求對你有些困難,做不到就算了,沒有逼着你做的意思。”
他本想擡手給這人擦眼淚的結果,釋白搶先一步拉過這人的手臂,就在他手臂上一頓亂蹭。
一向優雅的人望着被小鬼搞了一袖子的淚水,徹底笑了:“你這……回家幫我洗衣服。”
釋白就算是哭着,還不忘回怼:“你衣服不是不用洗嗎?一天變着法兒的能換N套,還在乎丢這麼一件?”
算了,這小鬼難得發洩心裡的情緒,幹脆讓他發洩一下也沒什麼。
伊玄微微展開一隻手臂:“要抱一下嗎?作為安慰!”
釋白滿臉嫌棄:“誰稀罕!”
伊玄輕笑聳聳肩“行”,正當他準備放下手臂頃刻,面前的人幾乎不顧一切紮進了自己懷中,摟在他腰間的那手臂很用力,似乎要将自己揉進他身體般。
懷中的人淚水像斷線般一次次落下,釋白腦袋埋得很深,不敢擡頭。
上次能這麼放聲哭的時候,是在爺爺去世的那天,之後就算自己再怎麼哭,都是悄無聲息。
從錯愕間回過神的伊玄,心裡的暖意重新襲來,重新抱上懷中的釋白,他手掌輕輕的拍着釋白的背,像個安撫無助小孩的大人。
就這樣原本坐在床邊的釋白,整個人盤腿坐在伊玄床上,身體也因抽泣而變得顫抖,伊玄就這樣靜靜抱着他。
此刻,唐煜終于從昏迷中醒來,睜開眼間他微微挪動麻木的身體,下一秒疼痛就襲卷全身,他疼得開口就哼唧:“嘶——艹,好他媽疼——”
此刻他的身體就像背了十多斤石頭般,微微的挪動那都是要命的存在。
而下一秒在眼睛睜開的那一刹,唐煜雙眼直直的盯着抱在一起的伊玄和釋白。
兩人一人一隻手挂着輸液,另一隻手還不願意放開的抱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