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間的停頓異常明顯,似乎每一句都是這人莫大的勇氣後,說出的心裡話。
伊玄從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總以為這人就是性子嫩了些,做事情浮躁了些。
但直到後來漸漸的發現,這小鬼一直在隐忍,無論身邊的人和事,再或者之前的事還是以後的事,他總有一種患得患失。
時間久了,漸漸的表現出來的不惜命也越來越明顯。
伊玄聲音柔和而空靈:“知不知道首次見面我為什麼會給你天使神息。”
釋白有些犯困,但依舊撐着精神諾諾開口道:“是你說的為了自證清白嗎?”
伊玄輕輕的笑了笑:“那是一半的理由。”
“嗯?一半?”釋白微微的擡起腦袋看了眼這人,随即腦袋又一次重新将腦袋枕回伊玄肩膀“另一半呢?”
伊玄:“因為我認為自己身上,最能讓你得到利益價值的,也就隻有生命共同體。”
“當時看到你的手在流血,随便就給了你一些,結果沒想到……”
“一沒死,二還進化了神息”沒等對方說完,枕在這人肩膀上的釋白,雖然意識有些模糊,但依舊率先開口。
伊玄眸光裡閃過了一絲微波“嗯”。
釋白閉着眼一個傻樂開口道:“一個不怕死,一個不惜命,緣分呐,還真是奇妙。”
“那時唐煜接完單後就後悔了,但迫于無奈也沒推,所以這才有了我去現場看。”
“如果當時沒去,或許還真就沒不能遇上你……那晚,第一次看到,長得這麼好看的人……真好看……”
說着說着這人的話音越來越小,甚至說到最後原本抱在伊玄身後的那雙手,因為失去了力量而掉落下來。
整個房間變得鴉雀無聲,枕在他肩頭的那顆腦袋,不受控制的漸漸往下滑去。
伊玄伸手那顆要掉下的腦袋重新枕回自己肩膀,小心翼翼直接将人緊緊摟進了懷中,因為睡着那均勻的呼吸一次次的灑在了他的耳垂。
他心裡一陣陣泛起的熱意,在一次一次的叫嚣中,被他的理智壓了下去。
在伊玄心裡,他一直覺得自己和釋白之間總是有一層似乎說不明的情感,說不清道不明。
從他一次又一次舍命去救這小鬼時,他也有過一度的自我懷疑,而當别人對釋白有了明确的接近目的。
他更加清楚了自己心裡的不适,薩玄的有意接近,初稀明目張膽的稱呼,甚至就連唐煜偶爾讓釋白答應的要求,怒意一次次在心裡疊加。
而從那一刻,他也更加期待這釋白能向自己敞開心扉,就如同自己對他那般。
思緒漸漸的被拉回,伊玄垂眸望着枕靠在肩頭睡着的人,他生怕将懷裡的人吵醒,緩緩的将釋白身上的外套脫去,特意給這人留了件T恤。
慶幸的是這人的T恤較長,伊玄揮手間幹脆将釋白身上的衣物全部換掉,随即起身将人抱到了床上,給他乖乖的蓋上被子。
從浴室裡出來的伊玄,手裡拿着溫熱的毛巾,坐在床沿邊給這小鬼一點點的擦拭着臉頰脖子。
或許是因為在醫院一直都是這人在照顧着自己和唐煜,睡眠時間休息時間釋白也是最少的,所以導緻了此刻他睡得異常安穩。
連自己給他擦拭,這人都是安心的熟睡着,知道給釋白認真幹淨的擦拭過後,伊玄這才去浴室沖涼。
可沖涼剛沖到一半,就聽見了浴室外傳來敲門的聲音,在裡邊洗澡的伊玄立馬道:“釋白?是你在外面嗎?”
可門外的人沒回應,卻一個勁兒的擡手有節奏的敲着浴室門,而此刻伊玄一頭泡沫,身上□□。
“等我一分鐘,馬上就好。”
本想把頭上泡沫沖掉的伊玄,打算将頭發捋過去,結果浴室外的人依舊一個勁兒的不停敲。
伊玄真的吸了口氣,将所有的情緒壓下,頂着一頭泡沫,随手拿了張浴巾,幹脆的圍住下身。
“咔——”
浴室門被打開,“祖宗,你想幹嘛?”伊玄開口便詢問。
結果面前的人卻毫無表情,目光呆滞,伊玄發現了這人的不對勁兒,擡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輕聲喚道:“釋白!”
面前的人用呆滞的目光看向了他,一陣咯咯傻笑:“白白,抱抱!”
聽到這句話的伊玄,瞬間冷住臉:這家夥,居然是夢遊!
之前釋白和他解釋的時候,伊玄還挺難相信的,為什麼一個人受了刺激會,睡覺居然能做出與平時忄生格不相符的動作。
後來上網查了之後大體的也有了解,但從第一次遇到這人夢遊到現在,這已經是第二次夢遊了。
第一次夢遊那是因為遇到了自己,而這一次夢遊,難道是因為在陣裡自己的行為刺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