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則任務書,南慕一天一夜沒睡,也沒胃口吃東西。他胃裡疼得翻江倒海,而且困的要命,面上還維持着風度,不至于一步三跟頭地走進茶水間泡咖啡。
途中被人美心善的部門小姐誇贊早上的會議文案做得好,他還彬彬有禮地一笑,表示公司裡有像她這麼養眼的存在,讓人幹勁十足。
到了沒人的地方,南慕才靠着櫃台,用力摁了摁胃部。
他臉色有點白,但表面上行動如常,慢悠悠地給自己沖咖啡。
茶水間的門忽而被人推開了。
“喂!你,給我沖杯咖啡。”來人語氣不善,火//藥味很沖。
南慕聽見了,并不想理會,手上繼續若無其事地動作。
男人氣勢洶洶,“你聾了是吧?!知道我是誰嗎?”
南慕這才轉頭上下掃了他兩眼,這些天下來,公司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差不多混了個臉熟,這位倒是沒見過。他不緊不慢地問:“你哪位?”
“你連我都不認識??”男人似是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可是xx部門的經理!你知道老闆有多看重我嗎?!”
南慕有些低血糖,回想須臾才想起來,這位經理貌似休假了不短時間,今天這是銷假回來了?
他累得很,不願意過多糾纏,隻想快點回辦公室坐下摸魚,所以毫無誠意地開口道歉:“抱歉,我新來的,王經理别計較。”
男人見他終于認出了自己,不由自傲,此時才有心探究他的樣貌——
瓷料一般的皮膚,白皙細膩,眉眼出落昳麗大方,鼻子連着嘴唇線條收得恰到好處,下颌收窄,一派溫潤如玉,好看而且給人一種好欺負的錯覺。
不知道摸上去是什麼感覺,男人感覺一陣心癢。
粘稠貪婪的目光猶如針紮,宛若并不存在的過敏紅斑爬上皮膚,南慕的手不自覺搭上後頸。
真是該死的令人作嘔啊。
他這個本應很尋常的動作,将白皙的脖頸暴露出來。
下一秒,男人已經撲了過來,不安分的手探進他毛衣的下擺。“你是做什麼的?剛進公司很辛苦吧?你乖乖聽話,我馬上提拔你好不好?”
王經理自得地炫耀:“老闆可是我的親戚,平時見着了都得給我幾分面子。”
估計他七大姑的八大姨的九大舅的表外甥的侄子的家教老師在金家旁家做保姆吧。
南慕一把揮開了他的胳膊,用力之大,牽扯得胃一陣生疼。
王經理臉色陰了陰,“你别給臉不要臉、敬酒不吃吃罰酒。”
南慕懶得理他,端着咖啡往外走去。
豈料男人得寸進尺,竟直接上手抓他——
“嘩啦!”滾燙的咖啡潑了他滿頭滿臉。
“啊——!!!”王經理叫聲尖銳,仿佛百靈鳥附體,捂着臉連連後退。
“你什麼段位讓我端茶倒水,你又不給我開工資。”南慕把空了的咖啡杯往台上一放,磕出聲響。
王經理顯然動了怒,面目猙獰地撲過來,嘴裡不幹不淨地罵:“給臉不要臉的臭/婊/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才混上來的,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卷鋪蓋走人!”
南慕倒真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王經理這一下讓南慕撞上了櫃台,刷拉台面上擺着的各種速溶飲料散落一地,南慕回頭,眼底的陰狠一閃而過,就在他抓起一個玻璃杯即将往王經理太陽穴上砸時,一道人影出現在茶水間門口不遠處。
王經理還想伸手拽他,他突然收手不再抵抗。
王經理還以為南慕知道反抗無效,終于乖乖就範了,卻不想這一切都被Charles看在了眼裡。
——老闆見南慕無故消失這麼久,讓他出來看看。
Charles皺起眉,疾步走來,一把拎起王經理的後頸,像拖死豬一樣拖開幾米遠,然後擋在南慕面前。
王經理剛要破口大罵,等看清了來人,便結結實實地愣住了。
Charles從金司還沒當上家主前就跟在身邊,誰人不知他是金司最忠誠忠心的下屬,甚至有時候他的出現就可以代表金司的立場。
Charles扶起南慕,輕聲問詢:“南先生,您還好吧?”
他冷臉轉向王經理,“王經理,這裡是公司,不是你家的會所,你裸//着身子做什麼?”
Charles早就聽聞這個二世祖作風堪憂,沒少職場騷擾員工,此次放他休假也是為了架空他和隐藏在他背後的勢力。
王經理誠惶誠恐,反而倒打一耙:“秘書長,此人詭計多端,光天化日之下還想勾引我,來獲取榮華富貴!一定要嚴懲不貸!公司的内部就是被這種臭蟲敗壞的。”
Charles臉色鐵青,“王經理當監控不存在的嗎?”
剛剛那段話完全是王經理口不擇言說出來的,這下提到調監控,他是真的怕了。“不……不,秘書長,你聽我解釋……”
Charles面無表情。“王經理,你可以回去收拾東西準備離職了,另外,關于你多次騷擾下屬這件事,我相信法院的傳單很快會到你家。”
王經理如遭雷擊,徹底懵了,“……什麼意思?!”
他被開了??!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