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司說:“你親我一下。”
南慕頓了一下,緊接着毫不猶豫地摟住了金司的脖頸,貼上了對方的唇。
金司摁住他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光影朦胧,炙熱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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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金家祖宅住了幾天,金司就跟老爺子那幫人争執了幾天,還是為着結婚的事。
金承儒堅決不同意這門親事的态度沒能堅持多久,因為他接到了來自凱特家的通訊。
金家與凱特家之間的恩怨仇對,至少可以追溯到三個世紀前,尤其在這一代變得水火不容,甚至到了一個金家人和一個凱特家人見面都能打起來的地步。
而黎家跟凱特家走得近,雖然沒有明确站隊,始終保持中立,但黎黨王黨一家親的念頭根深蒂固。
旁人不清楚凱特家為什麼打來通訊,隻看見金承儒在聽完對面說的話以後,臉色驟變。
這還隻是個開始,接下來金承儒分别接到了黎家、上官家、唐家……各路人馬的遠程通訊。
一連接完好幾個通訊,金承儒青白着臉,單獨将金司叫進了書房。
金承儒這次是真的動了怒氣,一把将一份文件夾摔在桌上。“混賬!你知不知道,那姓南的是凱特家的人?”
金司絲毫不感意外,“我知道。”
葉裴林即便數年前脫離了凱特家,但頭上仍舊冠着“凱特家大小姐”的稱呼,所以當金司知道南慕與葉裴林之間的聯系,他就立即聯系到了南慕與凱特家有關系這一層面。
金承儒難以置信地質問:“你知道?你早知道?!你知道還敢這麼光明正大心安理得地把人放在身邊?!”
金司默然一陣,再度開口時語調帶着點玩味,“這是個很好的契機,能幫助我們和其他幾家‘打好關系’,破除現在的對立僵局。”
金承儒仍然不相信他的說辭,“你敢笃定他對你沒有别有用心?”
“那又如何,”金司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總歸他是我的。”
望着金司和他父親相似的眉眼、以及眼底同樣的陰鸷偏執,金承儒不禁一陣發寒。
自己的一個兒子,一個孫子,怎地偏生都長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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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定在了翡翠星曆152年12月10日。
南慕特意給南木寄了份親手寫的請柬,希望能給對方一個驚喜。
葉裴林和黎遄因為“誰來帶着南慕出場”的問題起了争執。
大戰一觸即發。
兩局猜拳下來,黎遄和葉裴林各赢了一局,隻差最後一局定勝負。
黎遄率先出“布”。
還沒等他看清小林表妹出了什麼,葉裴林猝不及防打了個招呼:“金奇君,來這麼早。”
黎遄想也沒想就回頭——别說人了,毛都沒有。
他又猛地扭過頭,“表妹,你怎麼能欺騙最親愛的表哥我?我傷心了。”
葉裴林才不管這麼多,露出了手上的“剪刀”。
1-2,葉裴林勝出。
親眼看見葉裴林把“石頭”換成“剪刀”的南慕:“……”
黎遄這叫“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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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司站在紅毯盡頭,靜靜地看着南慕由遠及近。
他的心潮湧起一種澎湃的情緒,久久不能平靜。
——要是沒有姓葉的在一旁煞風景就更好了。
葉裴林不動聲色地動了動嘴皮子,“你再給我擺出這一副死人臉試試呢?”
南慕咳了一聲,撞了撞葉裴林的胳膊。
葉裴林翻了個不明顯的白眼,把南慕交到金司手上,而後下台。
司儀在旁邊宣讀誓詞,台下氛圍火熱。
但在這一刻,人潮喧嚣退去,金司眼裡倒映出南慕的身影。
南慕穿的是白色西裝,他不管穿黑穿白都很襯膚色,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存在,金司也不能幸免被吸引的命運。
誓詞宣讀完畢。
金司聽見南慕和自己開口:
“我願意。”
“我願意。”
至少在漫長歲月中的這一短短一瞬,南慕願意同他共享榮辱、貧富、美醜、健康或疾病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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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件事對誰造成了最大影響,當仁不讓便是南木南小姐。
鬼知道她眼睜睜看着她的前女友引她的替身和前男友步入婚姻的殿堂是什麼感受。
“你和南慕早就認識,你們聯手算計我?!”後半句幾乎是吼出來的。
葉裴林百無聊賴地揉了揉耳朵,“說完了?”
南木氣紅了眼,還要再說什麼。
葉裴林倏地拽住了她的衣領,硬生生将她提起來。她在南木耳邊低笑,“南木小姐,你好像對我越來越放肆了,是忘了我給過你的教訓嗎?我不介意幫你回想一下。”
一刹那間南木猛地回想起了什麼,肝膽俱裂遍體生寒。
她控制不住地發抖,直到葉裴林放開她,她跌坐在地上好半晌也沒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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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婚禮真是一件遭罪的事,索性終于熬到了扔捧花環節。南慕原本是打算扔給葉裴林逗她的,誰知道對方非常有先見之明,直接把黎遄拉出來擋刀。
黎·哈士奇·遄死性不改、愈挫愈勇,哈批哈批地舉着捧花去騷擾金奇君。
南慕:“……”
本次事件唯一受害者金奇君,對不起了大表哥。
接着他們的環城車隊、飛船隊就駛往了R島,說是“新婚房”,其實南慕都在那住了一年多了。
臨行前,奶奶拉着他們的手語重心長地囑咐了許多,南慕不知道葉裴林是怎麼“說服”她同意這門親事的,但他看見她偷偷抹眼淚了。
南慕彎下腰給了她一個擁抱,目光沉靜地看向前方。“奶奶,我以後會幸福的,你也會。”
我們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