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林算是有點小帥和小聰明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願意為此付出努力,但是身上總歸是缺了點氣質,難成大器。
這是周子放媽媽對這人的評價。
不過周子放沒跟陳美雲說,他覺得這姑娘對衛林的喜歡是活在幻想裡的那種。也就是時下常說的那種,你愛的不是真正的他,而是你用你的美好品格在你的腦海裡構造出來的他而已。
陳美雲拉着周子放把整個博雅上上下下都翻了個遍,也沒找到衛林的蹤影,兩人累得不行在一号展廳裡找了個能坐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就不動了。
展廳這會兒靜悄悄的沒什麼人,陳美雲盯着眼前挂着的這幅秋日北疆的油畫莫名看得有點入神了。
“你是耍我的吧?根本沒有他的人影。”
周子放不樂意了:“我耍你幹嘛,剛才那條朋友圈你不也看了嗎?就是他在這兒發的啊。”
“等等。”陳美雲像是想到什麼不得了的事,鯉魚打挺地從椅子上跳起來:“你把手機給我。”
“幹嘛?”周子放擡眼看她,手上擦汗的動作沒停。
陳美雲也不跟他廢話:“我看看他那條朋友圈發的時間。”
……
“我服了。”陳美雲把手機扔回給周子放:“兩天前的朋友圈,你讓我來這裡找鬼啊。”
本來還以為能制造一場陰差陽錯的浪漫偶遇,到頭來原來不過是一場狗尾續貂的笑話。
周子放無辜:“你自己也沒發現。”
“我那是激動了,以至于失去理智了。”雖然沒能遇上,但陳美雲沒了剛才那種七上八下的心情,現在一顆心穩穩落地,又變得很踏實。她拿着藝術館的導覽圖在耳邊扇風,還是盯着那副畫:“話說你們有去過北疆嗎?”
姜莞跟陳美雲說過,路季予和周子放這兩人一看就是很會的玩的樣子,别的說不準,在玩的方面請教他們準沒錯。
“幹嘛?”周子放雖然沒去過,但是路季予可是對那塊地方太熟了。
“我和姜莞打算高考完去北疆玩,想取取經。”
“就你們兩個女生?”
“不是,還找了兩人。我們正在考慮是自駕遊還是報團。”
周子放忽然不陰不陽地來了一句:“還找了兩個人?男的女的啊?”
陳美雲覺得他這語氣轉換的挺有意思,本來想說句關你什麼事,但是想了想又換成了:“管這麼多?找了兩人妖行了吧。”
*
空調吹了一會兒,直到路季予感到有點冷,才發現溫度讓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調到了20度。
姜莞這會兒在廚房裡洗手,剛才喝咖啡,手上不小心沾了點牛奶。路季予繞了一圈沒發現遙控器,心裡是有點服氣的。
滿打滿算,這的确算是他第一次約女孩子到家裡來。倒也沒有手忙腳亂,不過說一點也不緊張那肯定也是假的。他耷拉着個腦袋,發微信問周子放上次來他家把他的備用遙控器藏哪去了。
姜莞從廚房裡出來也感覺到了溫度有點不對勁。
“之前有個朋友跟我說她去他男朋友家玩,當時是夏末,他男朋友家空調開到三十度,而且打的還是熱風。”
“我朋友問他為什麼打熱風,她男朋友說空調壞了沒法。她就半信半疑,兩個人頂着室内三十度的熱風一起看電影,熱得大汗淋漓。後來她男朋友實在受不了了去洗澡,結果把手機落在沙發上了。”
“然後我朋友就看意外看到了她男朋友跟别人的聊天記錄。”
“你猜猜他們說的什麼?”
姜莞靠在沙發上,捧着手裡的咖啡還挺期待地看路季予。
路季予隻覺得這個故事有點熟悉,對故事最後的結局也隐隐約約有些印象,他沒說話,也不太想從她的嘴裡聽到這故事的結局。
當然姜莞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空調都開到三十度了,我都快熱中暑了,她還是一件都沒脫!”姜莞說完自己都樂了,然後她指了指牆上的空調,假裝認真道:“你這溫度打的是不是有點不對?”
路季予被她這拐彎抹角的罵人方式給弄無語了:“剛才不小心給調低,現在是真找不到遙控器了。我給你去拿條毯子。”
路季予拿毯子回來的時候,體育頻道正好在放上屆奧運會的集錦。姜莞接過毯子一看,還是上次他借她的那條。她看了一會兒電視,又把目光轉頭盯上餐桌旁邊立着的兩塊嶄新的滑雪闆:“你還會滑雪?”
路季予的目光順着對方的視線掃過去,牆角裡擺着的兩塊滑雪闆就是正是他被路臨掃地出門的始作俑者。他在自己家的時候,這些東西都專門有一個收納的屋子,路季予是個不太喜歡把自己的喜好和習慣随便攤開在公共場合的人。客廳也讓他收拾得很幹淨利落,基本看不出什麼特别的生活痕迹。
但是卧室裡實在沒地方放這兩塊滑雪闆,他總不能把這倆玩意塞衛生間吧。
“就是一個愛好。”
姜莞想到上次他還說他會打桌球,加上籃球和滑雪,他會的還挺多。那上帝到底是給他關了哪扇門?也就是中考這扇門了吧。姜莞從來沒懷疑過學習的重要性,不過她也不否認不一定要學習好才能在這個社會有一席之地,像路季予這樣的,實在不行,随便下個海,都能輕松實現個人财富自由吧。
“我小時候打過一陣乒乓球。”姜莞想了想:“當時體育老師還說我挺有天賦的,努力打下去說不定能出成績。”
路季予坐在椅子上,側身對着她,有幾分心猿意馬地問了一句:“那後來為什麼沒打下去?”
“因為我用乒乓球拍輪番揍班上的幾個男生。”姜莞面露可惜:“當時班主任就叫家長了,覺得我球品太差,以後指定給國家丢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