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怎麼知道。”李牧随口裝傻。

“嗯。”路季予莫名心平氣和地附和了一句：“那我請問，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他在監視他們。

李牧瞬間開啟360度張望模式，頭都快搖爛了，愣是沒有找到任何疑似路季予的人影。

姜莞見他這幅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忽而好心地指了指頭頂的方向：“有沒有可能他在上面。”

“？”李牧第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後來目光掃到纜車，才後知後覺，沖着電話問：“你在纜車上？”

對方一陣沉默。

“回不回來？不準備拍了——。”眼見着路季予要炸了，李牧連忙伸手把手機遞到姜莞的耳旁，不斷用眼神提示她：快說幾句給他順順毛。

姜莞順手握住遞到耳邊的手機：“路季予。”

這下電話那頭的人是真沉默了。

姜莞吸了吸鼻子，氣聲有點重：“你拍好了嗎？”

“還沒。”路季予壓低了聲音開口，忍了忍還是問出了口：“你感冒了？”

“沒有，可能是凍的，我沒有帶帽子。”

然後電話那頭又安靜了幾秒。

“我這裡有，你讓李牧帶過來。”

姜莞眼下排隊排到一半，本來是不想去的，但是她來的是在網上搜過，這裡的會員卡一年要十萬，姜莞覺得今天應該是她這輩子離貴賓室最近的一次。

貴賓室在二樓。

李牧走在前面帶路，姜莞跟在他身後穿過一段不長的走廊，偶爾會有穿着制服的服務生路過。最後兩人挺在一間緊閉的木質大門前，姜莞掃了一眼門上挂的牌子：私人休息室。

本來以為門後面會很熱鬧，但是推開門卻隻見一張長條木桌，桌上隻淩亂擺着吃剩下的食品包裝，就是不見人的蹤影。

李牧也有點納悶，拿出手機剛想要問，長桌側面的一扇小門被拉開了。

路季予拿紙巾擦着手，一路走到牆角的垃圾桶旁，扔完垃圾才又重新走回到兩人面前。

不等李牧問，他把手裡的一個黑色小包遞給他：“他們已經去雪道了，你先過去把鏡頭帶給他們。”

李牧接過那個黑色的小包，扭頭看了姜莞一眼：“那我——就先下去了？”

姜莞沒忘記自己上來的目的：“你等一下我跟你一起下去。”然後看路季予：“我來拿個帽子。”

李牧這會兒難得識相，拿出手機假模假樣地看了幾條微信：“哎，他們下面在催了，我先走了，待會兒讓貝貝順路送你下去吧。”

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退到門口了，扒着門框賤兮兮滴揮了揮手後扭頭溜了個沒影。

路季予冷着一張臉，說了句“稍等”，路過姜莞推開了她身後的一間房門，沒多久人就出來了，手裡是兩頂帽子，一紅一黑。

“要哪個？”他手伸過來讓她選。

姜莞一點沒猶豫接過他手裡的那頂黑帽子往自己腦袋上套，她動作有點招笑，跟自己給自己套麻袋似的。

路季予到底還是沒看下去，伸手給她理了理邊兒。

姜莞沒躲，兩人四目相對，面上坦蕩蕩地，面下不知道又藏着誰的兵荒馬亂。

路季予眼神飄到别處：“陳美雲還沒來？”

“她有事估計來不了了。”姜莞拿出手機照了一下臉，确定帽子都調整好了。

“你們大概什麼時候結束？到時候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姜莞覺得他們之間的關系還是有緩和的必要的。

路季予扭頭往窗外看了一眼：“結束後我們要聚餐，你要一起嗎？”

聽起來并不像是邀請。

“不用。”姜莞挺禮貌地笑了下：“祝你們玩得開心。”

“那我先下去了。”

從貴賓室回來的路季予周身整個人的氣壓都變得不同了。

跟他搭檔的小姑娘看出來他情緒不太好，跟他說話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到了這個大帥哥。

“那個，剛剛李哥說了滑倒賽道中間的時候讓我倆交替一下位置，你看咱倆誰滑内道？”

路季予整理完裝備，覺得滑哪裡都無所謂，他低着嗓音回答：“我都可以，你選吧。”說完倏地一下翻下護目鏡，然後彎身拎起自己的雪闆，高高大大的一少年轉身一路小跑往導演那兒奔去了。

女生盯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微微愣神了一會兒，随即才後知後覺地點了點頭。

這哥是真帥啊，幹啥都迷人，随便跑兩步都跑不出跟别人不一樣的勁頭。不過她聽剛才那群男生在聊天，這哥心有所屬，聽說追了半天還沒追上。

絕了，這姐妹肯定超酷。

另一頭，工作人員完成清場後，導演在場邊調試完設備，正準備開拍。忽然李牧行色匆匆地從對面大跨步地跑了過來，走到一半差點摔了跟頭。

“路季予！”

正在調整雪鏡位置的男聲扭頭看過去，紫色鏡片擋住了他的情緒。

“姜莞出事了！”

李牧接着大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