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月光冷冷。
芙蓉城夜市康樂坊燈火通明,歌舞笙笙。
一穿着的杭綢的中年男子穿梭在康樂坊,最後停在一琴樓建築前,“琴樓”亦“青樓”雅名,裡面多是穿着半截胡服的貌美女子舞動曼妙身姿。
“呦!張管家,怎麼今兒這麼早就來了?”身形豐腴的劉媽媽迎了上前,語氣熱絡。
張管家:“忙不得和你多說,我家員外呢?”
“柯公子啊,這不還在筱筱的銷魂窟裡躺着的嘛,今兒怎麼這麼早就要接你家員外回去,我看”
“一邊去!”張管家一把推開貼上來的劉媽媽,撩起衣擺就快步往二樓走去。
“半入土的死老頭子,急什麼。”被推了一把的劉媽媽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笃笃——”劉管家沖上二樓頭牌“筱筱”的卧室前,急忙叩門:“員外!員外!急事——”
裡面傳來些動靜,柯員外粗着聲音不耐道:“什麼事!”
而後,傳來腳步聲,他嘩的拉開門,張管家輕聲道:“員外,甲太守急着找您呢!”
柯元酒氣熏人,粗着嗓音:“甲蘭?本公子不是一早就送厚禮給他拜壽了嗎?找本公子作甚!”
“柯公子,咱們酒還沒喝呢......”裡屋傳來女子嬌膩的聲音,一陣腳鈴聲,穿着赤色抹胸的小衫的女子就這樣走了出來,胸前大片白皙外露,帶着暧昧的紅痕。
張員外避開眼,聲音又低了些,湊到柯元耳邊低聲道:“甲太守說,今夜來了個人物,是個皇商,聽說還跟宮裡太醫院的大人有些親緣呢。”
“哦?”柯元臉上的不耐消失,“哪号人物?怎麼我不知道?”
“此人叫衛禺,如今正在太守府裡吃酒呢,員外,機不可失!”
屋中的女子嬌笑一聲,她擡手倒了一盞酒,“公子,你們在說什麼,筱筱都和你這樣不分你我了,還要背着我說悄悄話?”
柯元接過筱筱遞來的杯酒,對着張管家擺擺手:“準備馬匹,本公子馬上過去!”
張管家欣喜點頭:“诶诶!員外稍等!”
... ...
“嗚嗚嗚......”
“嗚嗚嗚嗚......”
深不見底的黑洞裡,空氣稀薄。
少女哭泣的聲響從遠處傳來,在這狹窄密閉的空間裡,顯得有些陰森森的詭異。
顔書手扶上腰前,卻摸了個空,鞭子不知道落在何處了,她抽出長劍,忍着小腿上汩汩流血的傷口痛,小心地往聲源輕聲走去。
這裡是井下,她落入水中時被鐵桶拽着沉入井底,原以為,她要就此不明不白的殒命,誰料柳暗花明,這平平無奇的井底竟然暗藏機關,重力觸底就暗開新室。
這樣的機關暗室絕非這小小的芙蓉酒樓,一個瘸腿的酒樓掌櫃能建的。且顔書潛入水下,發現這機關松乏,瞧着是常常開啟使用的。
隻不過她在遊上岸時,不慎觸到了小階狹道的尖銳石頭,腿上裂了個口子。
這時,若隐若現的聲音依舊從身側的石壁離傳來。
“......咱、咱們們要在這關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也許到我們死的時候”
顔書神色一凝,腳步停住,面含戒備,這深不見底的井底,竟然有女子的聲音?!
聽着氣短聲虛,但年齡頗為稚嫩,都是不過二十歲的少女。
“可是我好餓,那、那是不是快要給我們送吃的來了.......”
被問的姑娘沉靜片刻,聲音虛弱道:“算下來,應該還有兩日她才會送來吧......”
“叩叩”顔書劍鞘輕輕扣了扣石壁,發現不同尋常的凹陷,擡手用了勁道按下!
“轟隆——轟隆!”
面前還似銅牆一般的石壁瞬間移開,碎石和機關移動的聲響打斷了井底幽沉的甯靜。
“什、什麼人!”裡面一女子聲音驚恐。
随着石壁的豁開,顔書看清了石洞中的景象,她原本警惕的神色蓦地一震。
石洞是随意開鑿的圓拱形,牆壁上有幾盞老舊的壁燈照亮石洞,地面潮濕,加之有井水的滲入,這裡的氣味散發着黴濕味,更重的是一陣陣的惡臭、腐爛氣味。
嗆人的程度讓顔書努力屏息才能忍住幹嘔。
“新人?你也是下來的新人?”
顔書忍了片刻,适應這氣味後,才開口問:“新人,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