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曲顔書帶着她們在身後呢。”
衛禺撤開腳步,讓幾人上來。
最先上來的是一身濕漉淋水的曲顔書,她今日穿了件淡藍色束腰瓣裙,此時被水洇出深色,濕漉的衣裳緊貼在她身上,發育良好的身形有些過于惹眼,衛禺眸子微閃,将身上的披風解了遞給她。
“謝謝公子!”她笑嘻嘻接過,不過沒披,看向身後跟來的,沒有披衣服的小丫鬟,小丫鬟看清顔書的意圖,圓眼瞪得老大,像是什麼燙手山芋一樣:“不不不,不用,謝謝姑娘。”
“不要?”顔書嘟囔兩聲,沒留意到衛禺逐漸變冷的臉色。
“望追,帶兩位姑娘去屋中烤火。”
冷風一吹,顔書邊打哆嗦邊将這狐裘圍在身上。
嗯?這麼厚?
才深秋,這病秧子真的是如假包換的病秧子?顔書轉身看向面容不知什麼時候和緩的衛禺,之前在芙蓉城的時候還是臉色病白,起碼有些血色。
現在怎麼連唇色都是慘白的?
嘶,顔書有些不好意思圍着他的衣服了,“你冷嗎?要不我把衣服還你?”
“不必,讓你披着你就披着。”衛禺擡手拉住她的手,語氣有些不容拒絕。
“......可是,你手好涼。”顔書本意隻是提醒衛禺的手冷,誰知道衛禺像是被火燙到一樣,唰的一下移到身後背着。
“?怎麼了?”
指間微攏,衛禺淡聲道:“進船艙吧。”
說完,臉色蒼白的咳了兩聲,沒等顔書反應,先快步進了船艙。
船艙中生了炭火,顔書進去的時候,救上來的美人和丫鬟二人正襟危坐在海炭火邊。
炭火橙紅,美人盈盈如落入凡塵的月仙,披着件侍衛的披風,鞋襪不知丢在了何處,看起來冷得單薄,讓人忍不住想憐惜。
聽見顔書衛禺二人進屋的動靜,美人轉身看了過來,水眸盈盈,顧盼流轉,“小女洲如月,方才丫鬟不會駛船,沖撞了幾位貴人的船隻,多謝姑娘和大人相助。”
“洲洲洲、洲如月?!你是洲如月?”向白突然結巴起來。
“......洲如月,好像在哪聽過啊”顔書喃喃。
“江湖第一美人洲如月,你當然熟悉這名字。”望追手上重新拿了件狐裘過來,披在衛禺身上。
見顔書神色微訝,望追好心給她解釋:“上一任江湖第一美人是曲南缃,如今是這位洲如月,不過......兩者倒是不能相提并論。”
“為什麼不能相提并論?”這洲如月多美啊,連她這個姑娘都會看着發呆。
望追給了她一個眼神,意思是讓她自己體會。
這都是江湖第一美人,曲南缃是曲江藥谷無虞堂的女兒,又嫁給攬玉山莊的顔運中,成了攬玉山莊的莊主夫人。
這洲如月.....出身煙花之地,地位自然千差萬别。
見望追不回答,顔書再問:“這江湖第一美人是曲南缃,是因為曲南缃出身江湖。可這遂城還是大瑾朝廷的管轄範圍,怎麼也叫江湖第一美人,不叫大瑾第一美人?”
“你腦子當真跟漿糊一樣不會轉。”
“什麼?”見望追又罵人,顔書眯了眯眼,準備罵人了。
“笨,大瑾第一美人,除了大瑾公主,誰敢叫大瑾第一美人?”
“... ...”有理。
衛禺嗓音溫潤又像是沒有溫度:“洲姑娘不必多禮,等靠岸之後,我們會讓人送你回去。”
洲如月眸子水盈盈的,“方才是我們的畫舫撞上幾位大人的船隻,不如幾位大人随我去溢香樓,我将修繕的錢财給幾位大人,也順便請幾位大人用膳,以作賠罪。”
衛禺看着她,有些審視,“怎麼知道我們是輯定司的?”
“......”洲如月笑意微頓,對面的崔策問等人也看了過來,“姑娘上了船艙,我們好像并未有人亮明過身份。”
就在顔書也有些起疑的時候,洲如月抿唇一笑,清豔脫俗,“幾位大人自然沒有說,隻是這位大人腰間挂着的玉佩,我認得。”
她看向崔策問,“我與一崔家公子是摯友,熟悉崔家的族徽。公子的玉佩環枝藤是崔家家族的标志,再刻有‘無’字,應該就是無月公子了。
幾位大人在芙蓉城勘破奇案,庸官斬首,芙蓉少女一案中可憐的女子被釋放或減刑,如此公道,小女自然關注這些傳聞。”
洲如月雙手揪着披風,瞧着弱不勝力,“我猜這位就是崔指揮使,這位......”她看向衛禺,“就是大名鼎鼎的少司大人,對不對?”
向白囫囵聽着洲如月的解釋,眼睛徑直盯着她看,見沒人接美人的話,向白嘿嘿一聲,有些憨笑:“洲姑娘,你真聰明。”
“......”崔策問深深看了眼向白,頭一次覺得有些丢臉的移開眼。
艙廳實在安靜,顯得向白的傻笑有些突兀,他瞬間抿嘴,頭腦清醒過來了。
離船靠岸還有一炷香的時間,顔書蹲下身子:“兩位姑娘,不如與我一起去我屋中換身幹燥的衣裳,免得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