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藥房的丫鬟隻有吃飯的時候離開片刻，誰這麼清楚丫鬟離開的時間......”

南姑跟在遂安侯身後，喃喃說道。

“把這人揪出來！”

二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顔書模糊的聽不見。

既然梁悅不是遂安侯殺的，那會是誰？

顔書挪了挪身子，疲倦的合上眼，心底卻思緒不甯。

兇手故意将月光蠶絲放入梁悅的腹中，指向的是細腰奴。

那究竟是哪位細腰奴又與遂安侯府密切，又能在溢香樓對梁悅下手。

“南姑、南枝......”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一個人。

她沒忘記遂安侯那句，“從‘南’字姓”，遂安侯語氣狂妄要給顔書取名南顔。

南姑、南枝、還有......南星如。

一刹間，她似是醍醐灌頂，腹部的疼痛都有些緩和，眸子掃了眼周遭，視線定格在地上扔着的小匕首上......

... ...

“回大人，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月牙抖着聲音哭訴道。

細腰奴每月都要回去服藥，要是她被主子發現，她會死的......

衛禺慣來溫和的臉沉了下來，勾了勾唇角，扯出一個涼薄的笑，“上刑。”

“不、不......”月牙轉身就見侍衛拿着木夾上來，女子的食指纖細，若是受了傷，以後還怎麼留在溢香樓？

“我...真的不知道......”月牙哽咽。

“我知道。”

公堂外突然傳出一聲嬌啭好聽的嗓音，一人緊跟着走進來——

雲白的嬌紗裙随風微起，半挽的發髻墜在身後，如瀑般光澤順滑，稱得那盈白的臉如玉般無暇，眸子清冷如月，紅唇朱櫻，身形窈窕。

饒是再看到她，還是美得讓人心晃了晃。

向白輕咳一聲，移開看直的眼。

“自那日湖中一别，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少司大人和崔指揮。”洲如月盈聲道，“月牙是我攬月閣的人，我也是她師傅，她心裡有什麼秘密隐瞞，我也知曉。”

“如月姐姐？”月牙一慌。

衛禺神色不為所動，“你都知曉？都知曉什麼？”

洲如月抿唇淺笑，“上次湖中畫舫墜湖，是曲姑娘跳入湖中将我們主仆二人救起，今日她身陷囹圄，我希望能盡自己的一份力。”

她這麼一說，公堂上的幾人紛紛看向她，洲如月繼續道：“那根本不是什麼僰仙居，而是爨仙居。”

“爨仙居？”崔策問拿出顔書留下的紙條，雖然字醜，但确實是“僰”字無疑，怎麼就變成了爨仙居了？

洲如月看向堂中跪着的月牙，示意她開口。

“就是那本書提示的，我不敢跟曲姑娘說太多，因為我要是被......發現，我會死的......”

衛禺看向她們二人，神色莫辯，“爨仙居，在何地？”

“這......”洲如月為難道：“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把那本書帶來了。”

說話間，她從袖袋中拿出一側雜記。

洲如月言行坦坦蕩蕩，可崔策問卻神色有些探究，今日望追去溢香樓搜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的書，如今又突然出現了？

不過，現今的當務之急是先把曲顔書找到再說。

昨日夜裡，芍藥那話“去找了赤腳仙的人就會被人取骨”一下子就讓輯定司上下緊繃了起來。

曲顔書是衛禺身邊的貼身護衛，還極有可能是曲江藥谷的親眷，當真不能有半點馬虎。

衛禺順着折痕，快速就翻到記有赤腳大仙那一頁，“凡有九數，酉三朝東，擊石叩仙，自現。”

葉孟順手接過來，瞬間反應過來，“難怪那日曲顔書這麼着急，那日正好是初九，時辰接近酉時，所以才留下字條就匆匆去尋人了。”

可今日已是十二，曲顔書消失了快三日了，按照她的武功，想回來報個信應該不難，卻現在也不見人影。

洲如月道：“我知輯定司這兩日接連搜索遂州城，卻毫無所獲，因為這爨仙居根本就不在城中，當初月牙曾去過這爨仙居，聽說四面都是山林，孤寂得很。”

洲如月皺眉：“不過，既然凡有九數，如今初九已過，要想再次進入爨仙居，找到爨仙居所在，怕是要等到本月十九，才能見到門路。”

衛禺銳利的雙目看向月牙，月牙身子一抖，顫聲道：“我不知道為我剔骨的人是誰，也不知道地點，隻知道......”她眉頭緊鎖，仔細想道：

“當時...我隻是在書上說的時辰到了城郊三十裡開外的山林，在那等了片刻，突然就暈倒了。等我再次醒來，是全身的裂疼。”

話到此，月牙肩膀縮了縮，那劇痛太過刻骨銘心，若不是想變美的心強撐着她忍下去，那種蝕骨之痛，她當時都恨不得撞柱而死。

“當時我養傷兩個月，能下床動彈之後曾出去過閣樓，發現那閣樓臨水而居，中央是湖泊，四周是山林，根本瞧不出所處的位置在哪，就像濃霧深山中凸起的閣樓居所。”